接连几天都是如此,王如娟以为余愿适应了托儿所的生活,没想到第七天所长就将她拉到了一旁。
“愿愿妈妈,你家孩子太不配合了,老师带着他们做游戏唱儿歌,就他一个人不声不响。吃饭也是,其他小孩都吃完了,他愣是一口不动。再这样下去,还是得送到特殊学校才比较适合。”
为了多攒钱给孩子的以后做打算,王如娟早八点上工,晚七点半才下班,连中午都不敢休息,一天工作十个小时有多。那天她出了点差错被扣了五十块钱,一听托儿所不愿意再收余愿,双重打击下,整个人几近崩溃。
她沉默地牵着余愿回到那间二十来平的出租屋,骤然爆发了。
“为什么不配合,为什么不做游戏,为什么不吃饭?”
“你说话,余愿,别只是看着我,你说话啊!”
“我不要你了,你让我过得人不人鬼不鬼”
王如娟坐地大哭,小小的余愿眼睛闪阿闪,慢慢走过去圈住了她的脖子,一板一眼地喊:“妈妈。”
王如娟猛地抱住余愿,啊的一声,“我的愿愿,我的宝宝”
余愿最终还是没能留在托儿所。
纺织厂和托儿所是去不了了,外地人上公立幼儿园需要办的手续太复杂,私人幼儿园和特殊学校的学费又太高昂。无路可走的王如娟最终想了个法子,在出租屋安了监控,她出去上班就将余愿锁在家里。
工友一听都不赞同,“愿愿还不到五岁,这哪成啊?”
王如娟苦笑,“我也没有办法了。”
她的方法确实不妥,但这世间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如果有得选择,谁不想让孩子过上最好的生活?
好在余愿不闹腾,除了不小心摔倒过一次,两年内算是有惊无险。
王如娟担心太久不与人交流余愿的症状会加重,每天都会抽时间带余愿出门遛弯,有时候是半小时,有时候是一小时,教他各种各样的称呼,指认各种各样的事物。
附近住了很多老人,不会说普通话,每次都用带着口音的白话逗余愿。
“你系边度人啊,几岁啦?”
“婆婆俾你糖食,你叫声婆婆好唔好?”
“你睇佢对眼转下转,真系好鬼精灵。”
余愿听不懂,求助地看向王如娟。王如娟用不太标准的白话教他。
他就机械地学着王如娟的话,“唔该婆婆。”
为了让余愿听得明本地话,之后王如娟又给余愿看了很多白话配音的动画片,也不知余愿学了多少,总归听得一句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