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王雄竖起手掌,对着吹口气,果然满鼻子的香气。王雄喜的哈哈大笑起来,“你去拿一盒‘清新’,赏你了!”
“谢主君。”阿成乐颠颠的跑了,那‘清新’虽然是牙香中最便宜的,可一盒也有五百文,他一月工钱才八百文左右。
洁白的,胖嘟嘟的小银子,唐寿越看越喜欢,拿起一个就要放在嘴里咬,被熊壮山一把抢下。
“脏!”然后那个圆鼓鼓的小银子就进了熊壮山的兜,一个又一个,唐寿不错眼珠子地盯着,差点瞪掉出来。
所有的银子都被熊壮山放进一个木匣子里,那个木匣子粗糙的很,一眼就能看出是农家人自己做的,不过看着不大像熊壮山的手艺,熊壮山虽然人糙,但是唐寿让他做的东西,他都做的很精细,就拿刷牙子来说,手柄出被熊壮山打磨的很圆润,一点扎人的细碎木渣都没有。
唐寿是忘了之前熊壮山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把肉片切吧两下恨不得一片片手掌那么大才好,用滚水烫两下,血丝挂在上面就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只真熊瞎子成精了。以此来看,这木匣子很有可能就是熊壮山做的,非常符合他的性格。
看着小夫郎撅着嘴巴直勾勾地盯着他(他手里的木匣子),熊壮山心情大好,这才对嘛,他的小夫郎,眼里就应该只有他一个郎君的。
木匣子被熊壮山捧着不知道藏在哪里了,唐寿也不想知道。等熊壮山回来,他的小夫郎不知道怎么宽慰自己的,又开开心心,双眼亮晶晶了。
“二郎,咱们好日子来了!”
“哦?”
“你想啊,王雄明日是要去东京的,他挖空心思讨好东京王家,刷牙子和牙香正是新奇的好物什,这东西是洁净之物,用料讲究,进献给东京王家正是最合适的,还会给王家留下他是爱洁净的好印象。东家王家又是什么身份,有这等好东西还能不显摆,到时候整个东京都会知道王家得了一种洁净牙齿的好东西就叫做刷牙子和牙香,稍一打听就知道是玉林镇杏花村流出去的,要不了几日,就会引得东京大量商人赶来进货。东京是昱朝的风向标,东京人都用了,昱朝其他地方的人早晚跟风。”
熊壮山不是笨人,况且唐寿说的这么直白,“那咱们明日就去玉林镇,再买些香料。这次的银子都用来买香料还是留些?”
“留下之前的本钱,其他的都买香料。”
“那好,明天我去借牛车,咱们自己单独赶车去,省的旁人探头探脑的打听。”
“行,就这么办。”唐寿忽然道:“对了,咱们之后做的可不能这么稀里糊涂,连个商徽都没有,得起个名字,让别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咱家的东西,省的旁人冒用商徽,最后咱家反成了仿品。”
“成,都听你的名字,你想好名字了吗?”
“名字?”唐寿微眯眼睛,摸着下巴,轻声道:“就叫桃花源!”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讲的是一人误入一地,那里男耕女织、鸡犬相闻、悠然自乐,村中人热情好客,竟不知今夕何夕。后出,再找,却不复存在。昱朝这个不存在华夏历史上的王朝亦或者是玉林镇杏花村之于唐寿岂不正是一处世外桃源。
唐寿想着想着,渐渐入神,神情恍惚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穿透到很远的远方,整个都似缥缈起来,仿若他随时会淡化消失,而这里终究不过只是他的梦一场,梦醒就了却无痕。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瞬间让熊壮山慌了心神,他不能离开,不能抛下他,他不准,他是他的夫郎,生是他的,死也要是他的。
猛地被一股大力掼倒,唐寿甚至没被吓到,因为他已经习惯了。糙汉子就是糙汉子,别指望他能学会那套温文尔雅假面具。唐寿从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自己习以为常,还能自己找个舒适的角度窝着继续说话。
唐寿并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表情吓到了熊壮山,还以为熊壮山又不知道怎么犯了他那喜怒无常的性子,只继续道:“明天问问季秀才桃花源怎么写,咱们刻在刷牙子的手柄上,牙香盒上也要刻,如果可以再雕刻几支怒放的桃花……呜呜……”唐寿正说的兴起,嘴巴被堵住,只剩下抻手蹬脚。不一会儿破木板床吱吱呀呀摇了起来,对于熊壮山而言,唐寿身上的奇异之处太多,多到他总觉得他即便死死抓着他,这人也终有一日会消失不见,让他上天入地遍寻不着。
这种紧张焦躁不安的情绪无处发泄,最后都只能化作一腔欲望发泄在唐寿身上,日后对他更加严密看管。
好在王雄是镇上来的郎君,作息不若农家人那般起的早,唐寿爬起来的时辰,王雄也才起。
昨夜今早用的都是唐寿的牙香,他只觉得口气心情的能香出二里地,跟谁都想多说两句话,展示展示。
唐寿不大有心情,腰疼,还得做早饭。本打算随便敷衍一口的,后来还是觉得不行,他还指着王雄给他招揽客人呢,美食本身也是很有魅力的,要是王雄能介绍几个东京人过来吃东西,就更锦上添花了。
灶上熬了一锅瘦肉栗米粥,里面的肉被切成肉糜,加了少许盐同煮,将栗米粥煮得软糯粘稠,喷香扑鼻。
另做了水煎包,猪肉大葱馅的,水煎包的包子不用蒸,直接用大豆油煎。
直到将包子底部煎的焦黄,发出滋滋的声响,这时候就可以倒入少许水,焖着。等锅中的水全部烧干,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