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口锅。
苏沉心下算了算,十年前自己大概也只有十六岁,能跟一个太子的死有什么关系?
可对方既然这么说,就说明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苏沉脑子里的记忆少得可怜,干想也没用,索性直接问道:“前太子殿下的死,和我有关吗?”
淳王这才察觉说错了话,下意识捂了下嘴:“原来苏沉你没……啊……!”
想起来还用问你吗?苏沉道:“真的和我有关吗?”
淳王无法,只得解释:“大哥的死真的不关你的事。只不过是当时大哥原本准备出征西北,后来,据说是听了你的建议,才临时改变了主意,去了南方。所以,你有一阵子为了这件事……相当自责。”
苏沉听完,心情略有些沉重。
虽然没有记忆,他却也理解这番话。
那前太子李政毕竟是给了他一条生路的伯乐,知遇之恩本就已经无以为报,结果还死于自己的建议,换谁都会自责的。
不过,自己名头上的黑锅还真多啊。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两年前的锅甩了,至于那些过于久远的事,还是慢慢回想吧。
苏沉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不知淳王殿下对两年前的事知道多少呢?”
“那年大哥出了意外,父皇和盛皇后都痛心不已,立储的事便搁置了。不过,满朝都默认储君必然是正宫所出的八皇子誉王。”淳王道,“可不料,父皇驾崩前,竟留下了诏书,传位给了九殿下,寿王。传言都说是父皇最后召见了你,才在最后关头修改了遗诏。”
淳王又努力回想了一番,然后只是耸耸肩:“我只知道这些了。”
“这传言是哪里来的?”苏沉问,“是有人亲眼所见?”
“那就不知道了……兴许是在龙榻前伺候的太监或是宫女?”
苏沉一时半会也没法着手调查那个,只能另寻思路:“那,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与誉王之间可有什么嫌隙?”
“嫌隙嘛……”淳王歪了歪头,欲言又止。
“?”
淳王道:“本王也说不好……不过,有时觉得……苏沉你待八弟确实过于严厉了。就好像……就好像……”
苏沉:“好像什么?”
淳王斟酌着字句道:“好像八弟做什么都是错的一样……八弟小的时候,你是待他很好的。可自从大哥过世后,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在国子监时,便常常听见你训八弟。那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苏沉拉了脸,“啧。”
自己背上这口黑锅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甩。
这位叫苏沉的家伙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摊上这种事啊?!
若是可以回到过去,自己一定伺候好这位储君八殿下,哄得他舒舒服服,乖乖地去自己的鱼塘里做一尾乞怜的小鱼,那如今泼天的富贵不就来了吗?
苏沉漫无天际的想着自己也知道不可能的事,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接着,苏沉又问了淳王一些事,总算了解了自己失忆前大致的生平。
他自幼流落街头,六岁时走了运,被招募培养为太子的暗卫,开始在潜邸学文习武。
太子死后,这支暗卫队伍不复存在,十六岁的他不知怎的又得了凌念怀的赏识。
凌念怀将他收为学生,细心培养成才。
四年后,斩头露脸,开始了众人熟知的故事——
二十岁高中状元,入国子监,为誉王李致讲学。
就这样,风平浪静,顺风顺水……
直至两年前那场变故,重霄殿走水,誉王“葬身火海”。
九皇子寿王顺利继位后,苏沉也辞去官职,从此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