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苍枫受不了顾玥直勾勾的目光,一个箭步走至女孩儿身前低下头以着俯视的角度垂眸望着她。
顾玥也仰起头与之对视,“我在想你们这些世家公子是不是都这样不拿普通姑娘当回事?”
苍玄夜头疼,不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反问着:“难不成出尘的顾浩澜是这样的人?”
“当然不是!”顾玥不依不饶,“你到底是还是不是?”
“反正你已经给我盖章定论了,我再否认你信吗?”
这话说的,竟还像是受了委屈,让顾玥有那么一瞬间为着自己误解了他而羞愧。
一句“我信”险些脱口而出,她及时改了口,“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信不信?”
苍枫突然很认真的盯着她的眼,“那你认真的挺好了!”他铿锵有力地说,“我、从、未、喜、欢、过、任、何、人,家、中、亦、无、妻、妾、子、女,更、没、有、养、过、一、个、外、室。”
一字一顿的,说得很慢,却很有信服力。
顾玥感到心口微烫,愣在原地,半晌不应一句话。
“这种话就是嘴上说说,信和不信在你。”苍枫等不到顾玥的认同,让了一步与其并肩,“我也拿不出证据自证清白不是吗?”
至于为何一定要让顾玥相信他不是一个处处留情的人,就连苍枫自己也不也不清楚原因。
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上唇,“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清霖县?”
“明日去医馆时问问郎中你这身子是否可以赶路了。”
“那我们明天早点去!”
这是许多天来顾玥第一次要求早些去医馆。
次日晨鸡方一报晓,顾姑娘便迫不及待的翻身下床,更衣洗漱一气呵成,早饭吃得慢些,两人一道去往医馆正好赶上学徒拆着医馆的门板。
“姑娘,今日这么早。”
这姑娘前几日都是拖到不能再拖,一脸不情愿地被身边的俊公子催进医馆,没回离去她的神色倒是如常,老郎中偏就一脸愁相。
小学徒好奇地问过一句“师傅,这姑娘的神色看上去不像是有大病的,你怎的这般忧愁?”
他的话音才落,老郎中一副吹鼻子瞪眼的凶神恶煞样,“是没什么大病,就是不能再做灵师了。”
灵师是这个世道上地位最尊崇的一类人,从一个灵师变成寻常人的落差就相当于由帝王将相沦为人人喊打的丧家犬。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完全理解不了为何那些受不了这样转变的前灵师以着各种方式了却残生。
一样都是活着,有强大的力量是能够拥有更多、更高的权力、地位,可没有灵力也能平淡的过完一生不是吗?
小学徒看着顾玥自身前走过,入了医馆,脸上挂着浅笑完全不像是受到承重打击的样子。
他对着总陪着姑娘来的公子欲言又止,想问那姑娘知不知道真实情况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苍枫陪着顾玥进入诊室,再出来女孩儿脸上洋溢的笑容更浓了,小学徒隐约听到越走越远的女孩儿兴高采烈地说:“郎中说我可以赶路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