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姿曼的那颗滚热心塘,只用了不到须臾时间,便被孟鹤煜这句话带来的冰锥扎到遍体冷寒。
孟鹤煜瞬时意识到错误,急忙捂住嘴,不敢再发出一个音节,满眼悔恨交加的望向委屈巴巴的女人。
不敢有一丝错漏紧盯着她,预判她接下来的动作,是擦眼泪,还是走?
屋子里安静的让人害怕,夫妻俩吵架,沈鹏烦乱焦躁,下意识揉了揉头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黎姿曼没有走,也没有大幅度动作。
她目光冷幽,缓缓转头看向沈鹏时泪流满面,哽在喉咙里的百感委屈,上不来,下不去。
沈鹏对上她碧波水潭的荧光泪眼,顿时感觉呼吸不畅,好像有人拿小细针,密密麻麻扎他身上百下,疼得他危惧。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一种想打孟鹤煜替黎姿曼出气的冲动??
“哥哥。”黎姿曼阖上眼眸,任由眼泪滑落,嗓音细弱。“我要回京市,马上就要回。”
沈鹏立马答应。“好好好,哥哥送你回去,你乖,不哭,我马上去联系飞机。”
沈鹏不明白,弥漫在黎姿曼眼底的万分委屈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心疼她,看不得她吃一点苦。
当下,还是把她和孟鹤煜分开为好,不做丝毫停留跑到院子里打电话,联系官家飞机。
回京市,去黎盈身边,其实她早该随黎盈一起回京市,免受万千烦恼。
孟鹤煜要说点什么,不能有误会。“曼曼,我不是那个意思。”
黎姿曼伸手止住他。“咱们俩冷静一下吧,夏津,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我不管了。”
黎姿曼已然心凉到如腊月寒冬的初雪,她不知道孟鹤煜和夏津的感情为何如此深厚。
厚到连她的性命都可以罔顾,更不能接受孟鹤煜把她想象成心机深重的人。
给彼此点时间,分开冷静一下,过些日子肯定就会好。
“曼曼,我一定给夏津捉来给你出气,别哭。”
孟鹤煜心疼万分擦她脸上的泪水,她没有丝毫动作,愣怔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第一次觉得自己为爱抛弃自由是错的。
甚至有点后悔,悔恨不假思索便嫁给孟鹤煜,现在的一切枷锁全是自找,全是活该。
哪怕丢了命,也怪不了别人,自己选择的荆棘密布,遍体伤痕累累是必该。
更何况现在的她已经怀了孟鹤煜的孩子。
婚姻是关押自由之光的黑暗监狱,孩子的到来会毫不留情扯下自欺欺人的遮羞布。
都不需要与家庭所捆绑,光是赤裸裸的意识到存在,便足以丢失掉自由的光芒。
那男人,再滔滔不绝的做着错后弥补。
“我说的是气话,你不要信,曼曼,看着我。”
孟鹤煜解释,此刻恨极了自己的脱口而出,肯定伤的曼曼万般难受。
黎姿曼没有看他。
“孟鹤煜,我不是看重你家有钱,才跟你回新加坡,是你和妈来认得我。”
她紧咬着牙,挤出来几个字。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我那是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