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为什么?&rdo;
&ldo;清河有自己内部的作业流程,如果是正式文件,何处长需要向管他这条线的二把手汇报,他刚刚挨了批,如果再拿一份这样的东西去请示,肯定会令上司更加动怒,质疑他当初为什么没有把这个条款一起签在合同里,那他不就等于是自己去和领导说&lso;我工作疏忽了&rso;?&rdo;
&ldo;啊……是这样。&rdo;政府机关和企事业单位,果然比他们这种纯粹的商业公司复杂多了。
&ldo;何处要我们私下出具这份保函,目的并不是真的为了以后追究我们的责任,只是做给上头看罢了。他不是请示而是直接拿了保证书去给领导过目,这两者之间有很大区别,这份文书把责任完全推给了飞程,一方面表明他出了纰漏后努力补救,另一方面给他自己以及领导高明地留了后路。&rdo;
安之渐悟,边沉思边慢声道,&ldo;只要二把手下了火,默认了这个补救措施,以后就算我们的项目真的失败,届时一把手过问起来,他们也可以撇清自己,而二把手还是会罩着同一条线上的何处。&rdo;
&ldo;这份内容苛刻的保函至少在形式上起到一定的作用,可以使他们向一把手证明自己和飞程绝对没有任何敏感的回扣方面的瓜葛,如果项目最后不成功,也只是当初在产品和公司上选择失误而已。&rdo;
安之迟疑了一下,有些好奇,&ldo;那他们是不是真的就没拿回扣?&rdo;
关旗陆弯唇,&ldo;如果他们没拿,你觉得曾总会把塞曼提的市场费用花在哪呢?&rdo;
安之惊讶,&ldo;原来又是花塞曼提的钱。&rdo;
&ldo;这次倒不是,清河是我们的客户,塞曼提只肯划出一笔最高等级的市场费用,主要的部分还是我们公司自己出,只不过羊毛始终出在羊身上,这笔钱一开始就已经做进软件和设备的价格里。&rdo;
说到底他们拿的是自己单位里的钱,只不过从飞程走一个过场而已。
已完全明白过来,安之再没有逗留的理由,低声道,&ldo;我出去做文件了。&rdo;
关旗陆点点头,凝在她背影的眸光暗幽如夜,唇沿无声张了张,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眼看她就要出去,他轻轻道,&ldo;我明天一早去香港,和投资方面谈。&rdo;
走到门口的安之身形顿了顿,却没有回首,慢慢拧开了门球。
合上门,手中笔记本因她的用力过度而被攥出了指痕。
在她出来时,关旗陆没作任何挽留,他似乎已然没有……和她再进一步的打算……
原来他叫住她,不是回心转意,而只是认为他与她之间不能再无期限僵持下去。
终于,都结束了。
她以为两人之间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争拗,她以为先前曾宏推开他办公室门的那一刹,从他眼内看到的是如她一样疼痛难抑的伤怨和思念,在他叫住她的刹那,她以为终于雨过天晴心头狂喜不迭,却原来通通只是错觉。
他终于,不着痕迹地把两人的关系打回到了原点。
安之抖着手拨通司寇电话,拼尽全力抑住眼泪,嗓音碎得几乎不能成语,&ldo;你……在……不在……公司?&rdo;
&ldo;在,就在办公室。&rdo;她太明显的不对劲令司寇迅速追问,&ldo;你怎么了?&rdo;
安之放下话筒小跑出去,弃等电梯而直奔楼梯,跑下到转角再不用担心被人看见,泪珠终于大滴大滴坠落。
司寇刚将办公室里的下属全请出去,门开处安之已掩着脸冲了进来。
他愕然起立,&ldo;安之?&rdo;
她不管不顾地扑进他怀内,满面泪水尽数染落他衣襟,冰凉渗肤,直湿入他胸膛深处。
司寇僵了好一会,才慢慢抬手,抚住她扎在他怀抱里小小的后脑。
&ldo;发生什么事了?&rdo;
她哑哭得喘息,整个人伤心欲绝,&ldo;我……要换……换工作。&rdo;
司寇想笑,看来这小丫头是真的失恋了,咧咧嘴角,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反而无端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外面走廊传来说话声,依然紧抱着司寇的安之并不记得自己根本没有关门,当司淙领着特助进来,眼帘骤然撞入如此意外的一幕即时站定在门口,而安之还茫然不觉,但司寇直起身躯时肌肉线条由柔软而硬朗的变化让她下意识抬起头来。
抚在她脑后的大手轻轻一扣,司寇将她重新压回自己胸口,以眼神示意来人出去。
司淙明显皱起了眉头,临走前扫过安之的最后一眼隐着厉光。
在特助无声拉上门之后,司淙寒声道,&ldo;你去人事部,把银通公司一个叫叶安之的履历拿给我。&rdo;这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先与关旗陆不清不楚,现在又公然在办公室里对司寇投怀送抱。
不多会,特助拿着打印好的文件回来。
司淙翻看,现年二十三岁,毕业于北京,好象和关旗陆是同一所大学,读的是经济,成绩还算优异,懂英法双语,各种名目的奖项复印件繁多,家庭成员一栏空白,只写了住址是在滨江西路……看上去并没什么过人之处。
特助察颜观色,&ldo;人事经理说她的简历原件被司寇调去了还没还回去,这是集团人才库里的电子档案,是不是不够详细?要不要我再找人另外查一查?&rdo;
司淙摇摇头,神色略陷入沉思,为什么她没有填写家庭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