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程诺及时扯着他睡衣衣角,“你现在上哪儿去买啊,我喝点热水天亮再说。”
“买个药还能找不到地方?你别管,好好睡着。”
段野给她备好一保温杯的温水,披了件冲锋衣就出了门。
程诺说不动他,喝过水又昏昏沉沉躺了下来。再次听到动静是感觉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被子。
她睁开眼,看见段野坐在床沿,一手拿着药一手拿着水杯:“药来了。”
程诺支肘起来,就着他的手吞服下了药,又喝了半杯温水,苦兮兮地看着他:“我怎么觉得这一幕这么眼熟……”
可不是眼熟吗?
就在一个多礼拜前,同样的画面刚在同样的地点上演过一次。
只不过人物关系对调了一下,倒霉的成了她。
段野把她摁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那给你来点不眼熟的?”
程诺疑问地看着他。
“我就在这儿不出去了行么?”
程诺朦胧的睡眼里流露出一丝警惕:“你干什么?”
“你都这样了,我能干什么?”
“……”
“你睡你的,我在这儿看着你,过一小时给你量次体温。”段野努努下巴。
“又不是小孩发烧,”程诺声音有气无力,话倒说得不饶人,“小题大做个什么。”
“姐姐,我看你就像小孩。”
“我哪儿……”
“为了一句狠话,发烧了找不到水喝也不叫我,你说哪个大人这么不能屈不能伸。”
那是比不上他能屈能伸。
程诺深吸一口气,低声嘟囔:“你这趁火打劫耍嘴皮子就没意思了,等我退烧再跟你吵……”
“行,”段野关掉床头灯,“那你就赶紧睡觉,早点退烧。”
卧室里陷入黑暗,困意像潮水般席卷而来,程诺谅段野也不敢动手动脚,不再跟他废话争论,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因为发着烧,程诺这一觉睡得半梦半醒,总觉得段野在她床边做了很多事情,给她量了体温,给她贴了退烧贴,在她睡相不好的时候把她伸出被子的手脚搬回了被窝,给她掖了被角,还在天光亮起的时候拉上了卧室的遮光窗帘。
她也分不清这些事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没掀起沉重的眼皮去看,直到睡饱了觉才睁开眼来。
这一睁眼,发现卧室里一片漆黑,像还在夜里。
但身上恢复的精神气告诉她,时间应该不早了。
程诺摸索到枕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果然已经早上九点。
是遮光窗帘拉得太严实,才让她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