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夫人一行人眨眼间便走了个干净,倒是将何泗等人晾在这里。沈佑瑜怒道:&ldo;这连夫人哪里是做伯母的样子,真是岂有此理!&rdo;
何泗转眼去看连玉亭,就见连玉亭面露忧虑之色,忙道:&ldo;玉亭妹子,你莫要生气,方才的事我们都看到了,你这伯母实在太过可恶,只要你说句话,你秋姐姐定会为你出气好好教训她。&rdo;
何泗话音才落,秋霜晚便瞪了他一眼,但也心知何泗实在不好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她心内也是对连夫人极为不满,便扭身向连玉亭道:&ldo;玉亭你莫要难过了,我自有法子教训你伯母。&rdo;
连玉亭却摇一摇头,勉强笑道:&ldo;秋姐姐千万不要去理会我伯母。我难过并非是为她之故,而是瞧玉绫姐姐咳的厉害,心里担忧。伯父伯母这么多年冷眼相待,我都已看惯了,幸而家中还有一个玉绫姐姐,她若是看见伯父伯母为难我,必定要生气的,只是她身子不好,你们方才也看到了,她是受不得气的,我也不想她为了我总是与伯父伯母置气,是以平日伯父伯母说什么,我都不理会也不在意。今日,其实也是我太过冲动……我虽讨厌刘菱,往常刘菱来,我都是躲着的,就是见了面,凭她说些什么,我都是不理她的,只是,只是今日想起哥哥,我一时之间极为愤恨……&rdo;
连玉亭停住了话,何泗等人却已都明白,她必是想起连玉声便是为逃与刘菱的婚约才离家远走,以至于客死他乡。连玉亭方才见了刘菱,正是想起此事来,不由得心内怨愤,竟一反常态主动与她争吵起来。
连玉亭停了一会儿,眼中忽地掉了一滴泪,哽咽道:&ldo;若不是因为刘菱欺人太甚,硬要与哥哥成婚,伯父伯母又一心想结交刘家,怎么会逼得哥哥远走,害的哥哥……&rdo;她说不下去,已是泪落如雨,秋霜晚揽住她肩膀低声安慰,何泗亦是心下难过,沈佑瑜更是陪着呜呜哭泣,倒还要秋风迟忙着给他拭泪。
连玉亭虽面貌柔弱,却性子倔强,失态不过片刻便已又忍住,默默拭泪,勉强笑道:&ldo;本来伯母听说你们是来保护姐姐的,极为欣喜还要设宴款待,如今被我一闹,怕是把这事给忘个精光了。&rdo;
何泗道:&ldo;此等小事何须在意。只是我瞧此地实在不好,玉亭妹子,你就随我们离了这里罢。&rdo;
连玉亭面露犹豫之色,这次却并未出言拒绝,秋霜晚又细声劝了几句,连玉亭终于点了点头,却又道:&ldo;便是要走,也等过几日罢,我始终不放心姐姐,再过几日,若是瞧着无甚不妥,我就离开这里,再不回来了。&rdo;
连玉亭终于答应随几人离开,何泗自然是大喜过望,她所言亦合了几人心意,身为武林正道,恰巧遇见此处有残害百姓之事,不用谁说也是要管上一管的,只是众人在连府呆了几日,每日分头打探,却始终没探听到什么有用消息,也不知这行凶之人是何方高手,竟能做到如此不露行踪。
这一日众人又是无功而返,何泗心内亦有些焦急,暗想莫非那凶徒近期不会作案了,那要等到何时?
几人商议至深夜都无法可想,正没奈何间,忽地远远传来女子惊叫之声,一时间,连府内敲锣声响成一片,众人匆忙出去,却见连玉亭正远远跑来,叫道:&ldo;是姐姐那里出了事!&rdo;
何泗几人展开轻功,循声向那方去,却见前方家仆乱成一团,不时传来惨叫之声,忽地人群中有一蒙面黑衣人腾空而起,身后几名持刀护院正倒地哀嚎,那黑衣人手中揽着一名素衣少女,正是连玉绫,此时双目紧闭,似乎已经昏迷。
何泗到的最快,见此情形当即铮地一声宝剑出鞘,迎上那黑衣人,那黑衣人使一条长鞭,鞭法娴熟狠辣,剑短鞭长,何泗又顾忌连玉绫尚在那人手中,与那人连斗数十招虽已占据上风,但几度伺机欲抢回连玉绫却也不能,倒叫那人看出了何泗意图,一有不敌竟侧身以连玉绫身子相挡,令何泗束手束脚。
所幸二人交手片刻,秋霜晚也已赶到,纵身上前与何泗并肩,便朝那黑衣人袭去,那黑衣人勉强避开,又过几招愈加不支,眼见不敌,那黑衣人忽地退了一退,手一扬,竟是将连玉绫直向空中抛去。
何泗与秋霜晚齐声惊呼,齐齐转身跃起去接连玉绫,却不料平日二人尚算默契,此时却是忙乱之间,竟失了素日灵犀撞到一处,不由得阻了一阻,连玉绫已落了下去,幸而秋风迟正在下方,忙张开双手腾身一跃,将连玉绫稳稳接住。
何泗瞧见秋风迟接住连玉绫,才舒了一口气,又瞥见那黑衣人方才将连玉绫抛下引走何泗二人,却未趁机逃走,而是长鞭一展,直朝后方连玉亭袭去,何泗瞧见这一幕不由得大惊失色,扭身疾冲过去。
连玉亭陡然见那黑衣人冲她过来,登时吓了一跳,往后连退几步却不慎滑倒,跌坐于地,眼见长鞭已至,却忽地人影一闪,竟是沈佑瑜挡在身前。
只是沈佑瑜武功远非这黑衣人对手,此时一时情急挡在连玉亭身前,也只是咬牙以身为盾罢了。
好在何泗及时赶到,长剑一展疾刺黑衣人,那黑衣人一经察觉当即闪身躲避,不再纠缠扭身逃向连府外。
何泗忙转脸看连玉亭,沈佑瑜正扶她起来,见二人均无损伤,何泗才放下心来,与秋霜晚对视一眼,点点头,齐齐向外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