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考试的那天下午,风很大,眼看着要有一场暴雨。
苏瑾尧和容益让琳琅和宋氏她们在家等着,很快将人接回来。
琳琅不能拿肚子里的孩子去冒险,让他们多拿两套蓑衣和斗笠去,这天随时要下雨。
马车刚出发,雨倾盆而下,刮着大风,院子里的石榴叶吹得到处都是,石榴掉下来好几个。
考生排着队往外走,手里的油纸伞根本遮不住狂风暴雨。
赵大人爱惜这些学子,让他们在门房避雨,有家人来接,喊了名字再出去。
考试三天,个个面露菜色,再淋雨,得狠狠的病一场。
赵大人亲自来了,现场很安静,没有拥挤,都崇拜的看着他。他是这些学子见过的最大的官,也是他们的理想。
“三天的考试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后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把身体调理好。身体是本钱,没有一个好身体,三天的考生都坚持不下去来,多遗憾啊。”
赵大人普通老百姓出身,知道这些学子的不易,他要不是有个好岳父,现在还在候补呢。朝廷每年出那么多进士,不是每个人都能当上官,等着通知,等着等着就没任何消息了。
可惜他没多大建树,到现在还是个县令,让岳父失望了。
“考学并不是唯一的出息,有了学问再去学一门手艺,学得更好,并能发扬光大,也是一种出息。”
赵大人是让大家不要钻牛角尖,没有读书这方面天赋的,可以转学技术,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赵大人一向不喊口号,很务实,也很清楚自己的定位。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希望对这些学子有所帮助。
这其中有考了几次童生试的考生,希望他们能清醒一点,秀才都考不上,还指望后面能考上,基本没什么希望。
考生们纷纷感谢赵大人,至于听进去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陈东小声跟赵宇宁说道,“赵大人说的句句是理,我这次要是考不上秀才,就去学门手艺,不硬读了。”
童生试都考不上,别浪费家中银钱,年纪大了,该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赵宇宁拍拍他的肩膀,“你应该没问题,就是要抓紧努力学习,考举人有点危险。”
他对阿暮说道,“你更没问题了,考举人还得努力。”
这些日子对两人的了解,阿暮比陈东强了不少,悟性高,考举人很难,还需努力。
两人点了点头,阿暮在赵宇宁耳旁小声说了一句,赵宇宁脸色一变,“放心,我会盯着。”
一阵狂风暴雨后,小雨淅沥沥的下,率先来到门口的是苏瑾睿和容益,他们跟赵大人打了招呼,接了阿暮和陈东。
看到略显疲惫的阿暮和陈东,两人有些心疼,回去弄些好吃的给两人补补。
赵宇宁打着伞追了出来,“姐夫,明天我来找你们。”
阿暮点点头,“那明天见。”
两人向赵大人告辞后,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容益递上了帕子,“擦擦雨水,洗把脸。”
又给两人倒了热茶,“看起来考试也很受罪啊,你们三人倒还好,其他人看起来一脸菜色,好像被脱了一层皮一样无精打采。”
阿暮洗漱好,整理好头发和衣袍,“多亏娘子准备的周全,才让我们在里面过得好些,顺利的通过三天的考试。”
陈东附和,“多谢嫂夫人,要不是她准备周全,我可能就拉肚子抬出考场了,嫂夫人准备的药粉,真是药到病除,太神奇了。”
陈东肠胃不好,考场准备的开水有时候根本没烧开,他喝了之后就闹肚子,还好琳琅准备的止泻药粉,救了他一命。
容益自豪的道,“我妹的医术那是响当当,可以说是谷梁县医术最好的女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