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谭四等衙役和彩宣山茶都受了伤,炎无忧便吩咐他们在泰来驿站先养伤,等伤好了再回洛州去,就不用他们陪同进京了。而自己和汐颜结伴,只叫了没有受伤的几个小厮和粗使仆妇继续同行。因为是要同庆成郡主一行人进京,再加上荣惜兰所领着的卫所兵士护卫,所以平安到京不成问题。
汐颜又将夏石虎叫到跟前,将原来的夏荷香,如今的素清的消息对他说了。炎无忧又向羽若曦借了一千两银子的银票给了夏石虎,让他回洛州去找到妹妹好生过日子。夏石虎接了银票,千恩万谢的方去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羽若曦才命队伍开拔,向燕京城而去。
一行人在路上走了八|九天,在二月初三左右到了京城。炎无忧带着慕汐颜和几个仆妇小厮同庆成郡主一起去了礼士胡同,而荣惜兰则去了永泰公主所管辖的三千营。
之所以先去礼士胡同,炎无忧是想去拜见外祖父和外祖母及舅舅一家人时,他们必然要留她住两三天。等住了两三天,再带着汐颜等人去祖父那里,拜见祖父后就在那里住下来待考了。炎家老宅所在的砖塔胡同离京城东南角的贡院近些,所以炎无忧决定在祖父那里备考。
到礼士胡同东头时,炎无忧领着汐颜先下了马车,而羽若曦则继续往胡同中间自己外祖父家去。这燕京城的礼士胡同住得都是大周朝的高官,因此这一带都是宅门深深,景色清幽。
炎无忧下车时,在罗宅大门首站着的小厮早迎出来,另外有小厮飞奔着进去报信。不一会儿就有一位年过半白的罗府的管事叫罗旺的小跑着出来,满脸是笑得向炎无忧说道:“前几日接到大小姐的信,说忧姐儿已经动身来京里考女科,这几日就要到了,必是要到这里替她瞧一瞧娘家人的。老夫人知道后高兴坏了,早命人将以前大小姐住的兰馨院收拾了出来,专等着你来哩。”
炎无忧含笑点头道:“我来之前,娘亲早吩咐了要替她来这里瞧瞧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还有大表姐和表弟。这一进燕京城,我的心早飞了来了。这会儿快些带我进去见他们罢。”
罗旺忙往里头让,炎无忧拉了拉汐颜的袖子示意她跟上,后头的小厮和仆妇便将进城后专门买的各样的精致礼物捧在手上,跟随在炎无忧和慕汐颜的身后鱼贯而入。
“忧姐儿倒来得巧,恰巧梅姐儿抱了她才满了周岁的玉哥儿来看大少爷和少夫人,这一下可热闹了。”
这些话在炎无忧身后的慕汐颜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老管事家里这些哥儿姐儿的意思。倒是后来炎无忧告诉她,这老管事是自小便在外祖父身边儿服侍的罗家远亲,这许多年来一直在罗家当差,帮着管理罗府中庶务。而他是看着舅舅,娘亲出生的。小时候还抱过两人,因此一直喊得是两人大少爷,大小姐。就算后来兄妹二人一个娶媳,一人嫁夫,但这位老管事还是按以前的称呼叫两人。
所以炎无忧会被他叫做忧姐儿,他口中说的那梅姐儿是炎无忧的表姐,名叫罗春梅,今年19岁,两年前嫁给了户部右侍郎童周的二公子童浩然。去年生了个小男孩儿,取名童玉,自然被老管事罗旺唤作玉哥儿了。
罗春梅还有一个弟弟叫罗雁鸣,今年只有十五岁,如今在京城国子监中学习。
进入罗府后,慕汐颜四处打量,见这府中雕梁画栋,房屋错落有致,景色清幽,比起洛州知州府的内宅毫不逊色,甚至还多了几分厚重之感。
罗旺领着一行人到了二门外,便交代了门口值守的仆妇几句,让引着炎无忧等人进去。跟随炎无忧而来的两个粗使仆妇从小厮手上接过了礼盒,随着炎无忧踏进了二门之中。
在二门外等着的仆妇领着炎无忧等人往松龄院去,炎无忧知道那里是祖父和祖母居住之处,想来舅母和大表姐等人都在那里说笑,承欢膝下吧。
果然踏进松龄院中,老远便听见从正房厅中传出来许多人的说笑声。有门前值守的丫头一溜烟儿的跑进去报信。
炎无忧一行人刚走到正房大厅前,踏上两级台阶,便见正厅门前的靛蓝色松鹤延年的暖帘被从里打起,一位上身穿着宝蓝色牡丹穿花遍地金通袖袄,下着月白色金绣襕边马面裙,头插翡翠珠子缠丝赤金簪子,十分美貌的妇人走了出来。在她身边儿还有一位上穿柿子红撒金纹荔色通绣袄,下着葱白底绣红梅花的八幅湘裙,头戴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白皙明艳的年轻妇人。两人看到无忧都快步走了上来,笑吟吟得一左一右亲热携了她手,一个口中道:“外甥女儿这一路来可顺遂?”
另一个上下打量炎无忧一番,眉开眼笑口道,“表妹来得好巧,今日我回娘家来探望母亲和祖母,竟然能瞧见你。我们可有好几年没见了,你如今长得可是让人认不出来了。我才将一打眼,还以为是月中婵娟飞到咱这里来了呢。”
炎无忧随着两人一起往里走,口中先亲热得喊了声舅母,说:“这一路来还好。咱们进去再说。”
一面又转脸看向罗春梅道:“表姐说哪里话,我瞧着你才是如今出落得似个仙女儿似的。听我娘说,表姐夫可是京里有名的才子,表姐这门亲事不知道羡杀了多少京中待嫁的女儿家呢。”
这话说出后,罗春梅乐呵呵得笑出了声,眉间眼角都是与有荣焉的得意之色。连在另一边挽着炎无忧手臂的舅母董氏也笑了起来,连声道:“外甥女这嘴真似抹了蜜似的,句句话说出来让人听了都舒爽……”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这样写下去,超出我的预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