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嬷嬷哆嗦着不说话,罗氏便喊人:“来人,去将她拉下去掌嘴,直到打到她肯说为止!”
随即就有健壮仆妇上前来,将董嬷嬷拉到门外跪在院子里,拿两块特制的掌嘴的木板子抽打董嬷嬷的脸颊,只不过打了几板子,就打得董嬷嬷满嘴是血,脸肿起老高,连牙也被打落了两颗。董嬷嬷吃不住痛,便说她愿意说。于是她又被重新带到罗氏和炎无忧跟前,将自己收了胡玉柔四十两银子,替她撒谎哄骗罗氏一事说了。还说,胡玉柔说她要是能被炎无忧纳成妾室,后头再给她六十两银子的谢礼。她贪这一笔银子,便帮了她。
罗氏听到这里,十分生气,便说要将胡玉柔打一顿撵出府去。炎无忧却说:“娘,想那胡玉柔也是可怜之人,她这么做虽然手段有些下作,到底却并没有害人性命,所以我想我们要不给她些银子出府,要么给她找个家境不错的人家让她嫁人吧。”
罗氏叹口气,最终说:“好,这事儿我便依你。”
第二日,罗氏便让人去将胡玉柔叫了来说话。胡玉柔一开始还以为罗氏是等慕汐颜出了月子后,便要跟她谈纳妾之事,所以喜滋滋地走了来。谁知道走到罗氏正房厅中后,却见罗氏十分冷淡地看着她,旁边还跪着脸颊发肿的董嬷嬷。胡玉柔一见此情景,心里就咯噔一声,觉得有些不好。
上前去蹲身向罗氏道福后,便听罗氏冷声道:“胡玉柔,你可知今日我找你来是为何事?”
“夫人……”胡玉柔心中已经猜测到几分,但还抱着一丝侥幸,低头道:“不知。”
罗氏抬手在茶几上重重一拍道:“你不知?好,董嬷嬷,把你昨日你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是……是,夫人……”于是董嬷嬷便把胡玉柔和自己勾结的哄骗罗氏的事都一五一十得再次说了一遍,到最后,伏地向罗氏磕头求饶不止。
罗氏冷哼一声,这才看向胡玉柔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胡玉柔神色凄然地跪了下去,低声道:“我……我没话说……
罗氏便先让人将董嬷嬷带下去,然后对胡玉柔道:“本来你做了这样的事,理当被撵出府去。可是我那心善的孩儿说,念在你也是官宦人家之后,在福建的时候在她跟前又尽心尽力地服侍过她。所以这一回给你两条路,你自己选一条。这第一条,便是给你二百两银子,你出府去自谋生路,第二条路,便是由我们炎府出面,给你寻一家体面的人家嫁过去。你自己选一条罢。”
“大人……”胡玉柔哭了起来,她本来以为事败之后,罗氏定会狠狠惩罚她,虽不至于将她领出去发卖了,但也会分文不给得撵她出府,谁知道炎无忧却是这样待她。这让她又愧又悔。早知如此,便应该安守本分,呆在外书房中,还能不时得见到炎无忧,自己是真正喜欢她的呀。为了呆在她身边儿,从而不择手段,犯了这样的错,现在有这样的结果她也无话可说。
罗氏在上头坐着耐着性子听她哭了一会儿便说:“好了,你还没说你选哪一条呢?”
胡玉柔抬起头来,泪流满面道:“走之前,我想见一见大人,还请夫人开恩让大人来见我一面。”
罗氏直接拒绝,“不行,你见了她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样。我不相信你。再有,即便你见了她,该走还是得走,又何必让我孩儿心里头不舒服。你和她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所以我劝你从今日今时起就断了这念想,出府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去。还有,出去后不要再耍心眼儿对人,否则将来还会自吃苦果。”
“夫人……”胡玉柔哭着颓然地跪坐到了地上。
罗氏便再次开口让她选一条路。最后胡玉柔选了拿二百两银子出府,她打定主意,出去后去开个卖针线脂粉的小铺子,以后再找个彼此钟情的良人过日子。
胡玉柔出了府后,过了些日子,炎无忧才把此事向慕汐颜说了。慕汐颜听后先是有些吃惊,后头却笑起来道:“你信不信,就算在月子里我听了这事儿,也只会生气一小会儿便会不气了。”
炎无忧问:“为何?”
慕汐颜直视着她双眼含笑道:“因为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炎无忧伸手将她揽进自己怀中,使劲在她唇上一吻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汐颜呵呵笑起来,紧紧地拥住她,伏在她怀中。
一年后,七宝满了周岁,炎府中大开宴席为她庆生。过了几日,皇帝接到北边的边境奏报,说鞑靼族的布日固德汗国的女汉王阿尔木请大周派出能臣去和她商谈息兵互市之事,内阁便推荐了炎无忧任钦差去谈判。皇帝准了,让炎无忧即日启程赶赴布日固德汗国。汐颜本想随行,但家里七宝还小,正是离不开娘的时候,于是只能留在家中照顾孩子和婆婆,只是盼望着炎无忧办完这趟差早日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