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主任……”
满头白发的金海站起身,朝院外的一个中年男人打了个招呼。
卢千阳侧过脸,看着那个人,高大魁梧的身材,脸庞洁净无须,浓眉大眼,一身深蓝色的中山服,胸口的笔袋别着一支金笔。
“金海叔,晌午饭吃了嘛?”
金海讪讪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宋主任从金海的笑容里看出了端倪,连忙咧嘴笑着又说道。
“巧得很,我家小子回来没几天,今儿中午,他娘特意给他做了一大盆的海鱼炖,小子胃口不好,硬是一口未动。海鱼炖要是放在晚上,那可就全融了,没法吃,您老给帮帮忙。”
说完,宋主任还未等金海开口,疾步转身就往回走。
金海快步走上前,刚想要拦住宋主任,只是宋主任走得比他还快。
金海叹了一口气,又是讪讪地笑了笑。
“宋主任,还是很照顾我,见我孤寡一人,总会隔三差五地给我送些吃食来……”
“他叫宋什么?”
突然,言采东问了一句。
金海愣了愣,脱口而出。
“宋有及,他爹你一定认识……”
“宋山河的儿子?”
言采东惊讶地看着金海。
金海点点头。
“是,他就是宋山河的儿子,他爹曾经在言家庄当了一个多月的村主任。”
是说怎么觉得这人的面相如此熟悉,简直就是和宋山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宋山河离开言家庄后,并未回江西老家,而是来到了宋家村。
那一年,各村各庄都在拆祠堂,言家庄的牌坊保住了,宋家村的宋氏祠堂却被全部拆除。
谁也没能保住宋氏祠堂,不知何故,宋山河就在此安了家。
“宋山河他……”
“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金海脸上涌起一抹悲戚。
“上吊,自杀了。”
言采东眉头一皱,满脸惊愕。
“没听说啊……”
金海微微地摇了摇头。
“两三年了,都八十多的人了,怎么还会自杀呢?”
八十多岁的老人,自杀?
卢千阳在心头嘀咕,他们那一代人,什么风浪都经历过了,怎么会在日子越来越的时候自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