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行凶的姑娘目光闪了闪,许是怕她先告状,就忙是抢上来开口道歉:“殿下和娘娘恕罪,都是臣女的过失。黎三姑娘,对不起啊,我刚刚跑的太急了,没太看清杆子才扫到你的马腿上了。你怎么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也是一脸的焦灼和内疚。
按理说玩这种游戏,场上磕磕碰碰的事情都是常有的。
黎浔当时因为注意力被太子那一行人分散了,没太注意这边,可黎浅在外围散步时却看得真切——
这姑娘就是故意的,一开始她那杆子是要去击球的,却又临时起意转了个方向扫向了马腿。
秦语冰虽然啥也没看见,可是护犊子的心上来了,她就是不乐意,当即就站出来呛声:“什么不小心?方云巧,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一上午输了渃渃四场球,没本事就是没本事,你还出手伤人啊?”
本来如果是在平时,小姑娘们之间起争执了也不算什么事,可今天场合特殊,有南岳的皇族成员在场。
岳元骐和岳元婧两人虽然一直都是旁观看戏的,一句话也没掺合,可眼神轻蔑之间那种看笑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马球场上的磕碰确实都不算什么事,可如果真是蓄意伤人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黎浔盯着方云巧打量,但见对方确实表现出一副急切又愧疚的模样,可却压根就不是真的慌乱和愧疚,眼神和行为举止都冷静得很。
她眼神不由的冷了冷。
太子果然是要顾全大局的,这时已经笑道:“没有大碍就好,这大热天的也都别在这站着了。”
说着,又吩咐太子妃:“等太医来了让他好好给这丫头瞧瞧。”
太子妃略略颔首。
岳元婧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然后款步踱上前来,弯身将落在地上的软鞭捡起来,一圈一圈的在手臂上绕好。
她一直没掺合这里的事,只是唇角那一点笑意始终透着冷蔑和不屑。
乔旭咬咬牙,拱手致歉:“方才情况紧急,擅动了郡主的东西,还望莫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就混迹军营的关系,南岳的这位郡主五官明明是那种比较娇柔的长相,可神态之间却能明显的透露出几分冷硬的英气,融合得很好,倒是叫人乍一看还觉得顺眼。
仿佛是因为乔旭提了,她这才勉为其难的抬眸瞧了黎渃两眼,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本座与令尊还有令兄都算是战场上的旧相识了,没想到你不会功夫,要么我救你也是应该的。”
这话中深意就有点好坏莫辨了。
可是乔旭亲身体会,看得最清楚——
南岳的这位郡主哪有想帮忙的意思,甚至于他去拿那马鞭的时候她也是发了狠想要抢回去的,且不管她那时候有没有认出黎渃是黎珺的女儿,总归她绝对没有想救人的意思,甚至还似乎很想等着看黎渃真出点什么事。
不过她既是南岳边境的将领,会对黎家人充满敌意也无可厚非。
黎浔这就想到昨天姬珩和她开玩笑的时候说起过这女人和他大哥之间似乎是有点什么的话……
黎云泽不会头脑发热到和敌国将领暧昧不清,这一点她十分笃定,因为她了解她大哥,可是这位南岳郡主的话又分明是在暗示她和黎家人确实有渊源,哪怕现在明面上听似是讽刺,可这事情也总会是叫人觉得不怎么对劲。
黎浅明显也是有所察觉,姐妹两个暗中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心中各自警惕戒备起来。
这样谨慎起见,两人就都没接茬多言了。
这一场小风波就做意外草草收场,众人纷纷散去,黎浅和秦语冰一左一右的扶着黎渃想将她送回去帐篷里好处理伤势,那边方云巧已经和几个同伴嘀嘀咕咕的准备走开了。
小妮子这就来了脾气,突然冲着方云巧的背影扬声喊她:“方云巧你别跑,刚才这场还没打完呢,我们继续。”
她膝盖也磕了,这时候走路都不太稳。
方云巧那一行人回头,用见鬼一样的表情诧异的盯着她看。
黎渃就撇开了黎浅两人的手,忍着腿疼走了两步上前,挑衅扬眉:“开了场就要打完,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黎浅和黎浔都知道她这脾气,向来不计较事的,可她要真的争强好胜起来那也是相当的执拗不好劝的。
秦语冰却很揪心,赶忙又追过去小声的劝:“你都受伤了……”
黎渃就小声的跟她咬耳朵:“她刚就是故意扫我的马腿的,我们得赢了她,这一场的彩头她也休想拿!”
她马球打得好那凭的也是真本事,而且每场开始大家都是可以随意组队的,方云巧自己瞧不起人一直拧着劲儿不愿意跟她一组,既然实力不济那就愿赌服输嘛,结果赛场上光明正大的打不过就来阴的暗算人?简直岂有此理!
秦语冰一听方云巧居然是蓄意伤人,脾气蹭的一下就也跟着上来了。
黎渃雄赳赳气昂昂的冲着方云巧挑衅:“怎么样?你要现在认输走人也行!”
方云巧本就是个争强好胜的,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哪受得住这个激,当即应战:“谁要认输了,继续打就继续打。”
背后已经带着岳元骐等人走出去一段的太子姬璎闻言,忍俊不禁的嗤笑一声:“不愧是将门出身,小丫头片子脾气还挺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