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安回头瞧见了他,就客客气气拱手作揖:“黎大人好,您稍等。”
驾车的是九琼,在他背后说话他听不见,十安就打马追到旁边拍了他肩膀叫他,跟他交代。
马车里坐着的骆长霖疑似是听见了声音,将窗帘撩开一角看了出来:“是黎大人啊,方才是护送皇后娘娘回宫了?”
黎云泽除了看姬珩不顺眼之外,他其实是个举止端方的君子,而且年少从军,和人打交道也多,并不是不擅交际的。
他虽然不喜骆家,但对骆长霖本人的印象不差,知道对方今天是故意找机会与自己接近的也不回避,只是不答反问:“骆大人怎知黎某方才护送的是就是皇后娘娘?”
“听闻怀远将军夫人有了身孕,皇后娘娘一向与娘家人亲厚,当是会亲自回去探望的吧?”骆长霖道,顿了一下,又补充,“而且如果骆某之前没看错的话与黎大人一同护卫那辆车驾的是陛下亲卫战大人,能得他亲自带人护卫的应当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黎云泽的面色不改,目光却是别有深意的盯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骆大人公务繁忙之余……又似是对我家里的事关注颇多?”
他们两家又不来往,骆长霖居然连他婶娘有孕的消息都在第一时间给打听了去。
骆长霖在他的审视之下却也不见难为情,倒是气定神闲的微微勾了下唇:“和黎大人同朝为官,咱们份属同僚,是难免要多注意几分的。不过恕骆某唐突,还想关心一下问黎大人……您是准备何日再行返回南境军中?”
所以,这才是他刻意等着自己要问的话?
黎云泽心中戒备,面上却依旧不显,只是反问了句:“这与骆大人何干?”
语气已经是有些不客气了。
他说完也没打算骆长霖再接他的话茬,正好前面十安和九琼已经把路给让开了,他就抽了下马股径自前行而去:“家中还有事情要忙,告辞。”
“黎大人请便。”骆长霖却是礼节周到,冲着他背影还做了一揖。
黎云泽一人策马,无拘无束走的很快,一会儿就把他们这辆马车抛开了老远。
十安打马又退回与窗户平齐的位置,好奇道:“公子您是今日进宫听陛下还是太上皇说了些什么吗?”
骆长霖瞥过去一眼:“怎么这样问?”
“您刚不是说黎大人要回南境军中了吗?之前没听到有这方面消息啊。”十安道。
“我猜的。”骆长霖道,知道他必然还要继续追问,所以干脆没等他问便自行解释,“之前你不是说怀远将军夫人张罗着想给他议亲他都拒了吗?他这般年岁了还拖着,宫里却也没过问,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这些人之间都是心照不宣的,黎云泽没急着完婚是时刻准备着再回南边去的。”
他放下窗帘退回了马车里。
十安琢磨他这话琢磨了一路,最后是被他的逻辑说通了,觉得可以解释,可是心里却有了个更大的疑惑,待到回了自家门前和九琼一起把骆长霖扶下马车时就再次发动了不懂就问的求知精神:“公子……您说黎家大公子暂缓议亲是因为他不日可能还要南下,那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