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零刚想插嘴,“我不是那意思!”
“不然你什么意思?我好心扶你这老妖怪回客栈休息,你还吼我,你知不知道老子一个缉私队小队长立过的功劳加上脚趾头都数不完,在局里一站谁不是对我客客气气的。来到你们这倒好,个个拿我当出气筒泄田水,老子还不干了,要不是离开寺清老子会死,还真不干了!”茶唯一口气巴拉巴拉说个没完,顿了一会,她张望的看了看四周。
嘴角突然一勾,她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大口大口的呼吸,又笑了起来,“嘿!还别说,离开寺清我没事了!”
当初离开没两步,她可是呼吸不上气来,近期整那么多事搞得她都忘了。
“寺清一开始没水灵支撑着,需要借你的元气,现在她行动自如自然不会受你的束缚。”文零用中指抬了抬眼镜,语气倨傲的说道。“当然,身上流着你的血,你的元气也让她意识变得强大。你们多少还是有点感应的,就像你那日跑到山林,瞎跑都能找到她一样!”
“你怎么知道这事?”
“刚你牵我手,看到了。”文零斜眼看着她,有点逗弄的意味,勾起嘴角笑。
茶唯往他小腿狠狠的踢了一脚,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倒是扶我啊,寺清回来我可得跟她说!”文零一拐一拐的跟在她后头,低眸,抬眼,一瞬间。
他看见茶唯身影在阳光下,明亮耀人,可是刚触碰她时,他意识疲弱,顿时被带进了灰色漩涡,像要被吸了进去般。
茶唯身上,那片灰色,到底代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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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中午,赵从木坐在茶桌边上听着客栈老板娘讲故事。
客栈老板娘是个重庆人,跟丈夫离异孕有一女,四十几岁,风韵犹存。性格也特直爽,有着重庆人的豪放。她讲着自个在束河开客栈三年,遇见的人足以写成一本书。
“之前遇见过一家奇葩,真是开了三年客栈没遇见过。一家人在这住了两个晚上,当晚说隔天一大早五六点就得赶车回去,那我这人又好心,就说厨房里头有鸡蛋,你给煮点带上,别路上没卖早餐饿着肚子!”她一杯生普一口气给吞了,又说,“谁知道这一家子煮了两版鸡蛋,加起来四十多个,嘿我说不是,你一家人是一整个星期要吃鸡蛋饱?”
赵从木听完笑得咯咯响,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让他觉得格外有趣。
二楼走下一男一女,从中庭走过来,也在茶桌边上坐下。听他们谈话,两姐弟,自助游,连攻略都没做。
倒是挺随性。
姐姐二十出头,长得纯净,看起来舒服。弟弟皮肤黝黑,身材略胖,一直低头玩手机。
正商量着接下来的行程要怎么走,弟弟玩手机左应一句右符合一下。老板娘巴拉巴拉说个没完,“你们之前都去过大理洱海了,卢沟湖也是水呀,确实,姐告诉你们卢沟湖一定要去特别漂亮,但这会还得坐车绕个8小时,何不把卢沟湖当成遗憾下次来,直接有直通车两小时就到了。听姐的没错,去香格里拉,去体验一下藏族文化,你们自助游不方便,坐车是不会路过虎跳峡的,姐帮你们报团现在一人特便宜就三条8,多好!”
姐姐听完点点头,一直喝茶,那明亮的眼珠子盯着赵从木直瞧。
总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习惯一个地方的人与事,不知道外头的风土人情,出来接触的人,都觉得新鲜。
听多了,看多了,回头会觉着。
自己的世界可真小,小得只能容纳周围那点小事,那点小情绪。到外头一转悠却发现,天宽地阔,除了生死啥都不是事。
赵从木很喜欢听他们交谈,有趣。他可能都忘了,今儿个一大早,还骂茶唯说,“生活在城市不知民间疾苦,看头牛都觉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