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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既然无法掩饰身份，那就不掩饰。

心思转动间，阿兰脸上两行清泪缓缓而下，哀声道:&ldo;我不过是爱慕周郎，这有什么错?一个女子，为了与心爱之人在一起，略施小计，不过是情深难以自抑罢了。你这道士却咄咄逼人，是何道理?这世间还有没有公道可言?&rdo;

说话这一小会儿，阿兰喝下的辟邪护身符水开始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她脸上的画皮如同皲裂的墙皮，一块块裂开往下掉，露出了画皮下的妖艳面容。

她摸摸脸，几乎维持不住温柔的神情。

&ldo;人走人道，鬼行鬼域。我是出家人，不是人间官吏，不判你对错与否，只定你一身罪孽。&rdo;

谢安歌的反应极为冷漠，他沉声道:&ldo;至于你有没有错，那些枉死在你手中的娘子们最有资格评判。&rdo;

&ldo;爱慕一个人本没有错，但以爱慕为名伤害无辜之人，就是错，大错特错。&rdo;

&ldo;我已经忍你许久了，自慧娘死后就开始忍，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忍。像你恶毒的人，实在是不配为人，牲畜劳力，尚且比你高贵。&rdo;

周子煊这话，无一句粗俗，却比毒蛇的毒液还要毒，比最可怕的恶鬼还要狠，字字句句直戳人心，戳得阿兰又痛又懵。

&ldo;官人，何出此言啊?&rdo;阿兰以手掩面，瑟缩了一下。

她突然觉得好冷啊，明明是夏日，却冷得她牙齿打颤，木愣愣地说:&ldo;难道我们昔日的恩爱，都是假的吗?&rdo;

含泪带怯，梨花带雨，这下子阿兰倒显得有些可怜了。

匆匆赶来的阿竹站在屋顶上，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旁观者清，已然知道结局，却还是不忍心。他可以对所有人冷漠，无视那些惨死之人，唯独对她，永远硬不起心肠。

她为他开启灵智，予他新生，他就一直活在她的影子下，再也不能摆脱她。

但阿兰想要求得怜惜的人一点也不可怜她，反而又下了重药，一字一顿，无比厌恶地道:&ldo;不要叫我官人，你不是我的妻子。枕边人被换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的愚蠢?&rdo;

周子煊的目光比冰块还冷，一下子将阿兰冻在了原地，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昨天还是恩爱有加，今天一切就变了。

不过是换了张脸。

&ldo;委屈自己与你周旋，不过是保我父母儿子平安，伺机为我妻子报仇雪恨罢了，你当真以为我能与一毒蛇有意?天真，妄想。&rdo;

&ldo;是我无能，没能保住娘亲，杀母弑妻之仇，拜你所赐，时刻铭记于心，不敢有忘。&rdo;

&ldo;我今生，最后悔的就是枉作好人，救你一命，害苦了我的娘亲妻子。&rdo;

一句接一句，言语化作利箭，射入阿兰胸口，让她鲜血淋漓、痛不可遏。

她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假的就是假的，永远变不成真的。周郎爱的是慧娘，他不爱阿兰，永远都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