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阿辇说耶律仁先是祸国殃民之贼,耶律洪基还在震惊之中,耶律乙辛已然是看到了机会,立马上前说道:“还请宋王殿下仔细说说……”
耶律阿辇答道:“我与耶律仁先在临潢府,突然发现宋军忽然南下去了,便知萧驸马援军已至,立马起兵出城欲与萧驸马合击宋军,宋军与萧驸马血战一场,侥幸得胜,耶律仁先竟然被吓得立马要逃,我据理力争啊,我说,宋军刚刚血战一场,必然人困马乏,我们有临潢府十万大军,当立马与宋人决一死战,必能胜之……你道如何?”
倒也不用人回答,耶律阿辇继续说:“他耶律仁先,只想逃命,一心逃命啊,我见此大好机会,岂能容得他耶律仁先逃命去?唯有带着麾下心腹去夺兵权,奈何也失败了,麾下心腹被耶律仁先打杀不少,我也被耶律仁先擒得……”
说到这里,耶律阿辇就真哭出来了,他这一辈子,没有受过这么的罪。
“然后呢?宋王殿下何以就落到宋人之手了?何以宋人还把大王送到燕京城来了?”耶律乙辛立马又问,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何以?他耶律仁先为了逃命,为了带着大军逃入临潢府,自是要留人殿后,我被绑缚在殿后军中,他耶律仁先想要借宋人之手杀我,如此,便也没有人会告发他临阵脱逃之罪,他耶律仁先抛弃数万同袍,带着人就跑了,留下的人,被抛弃的人,岂还有军心士气?宋人主力一到,岂能不败?好在,那狄咏见了我,知晓这是耶律仁先借刀杀人之策,便未杀我!”
耶律阿辇说得是涕泪俱下……
耶律乙辛听到这里,看了看皇帝耶律洪基……
耶律洪基本双手扶着自己的弟弟,此时此刻,慢慢放开耶律阿辇,回头走向自己的座椅,仿佛有一种无力之感……
忽然,耶律洪基又问:“临潢府还在吧……临潢府还在……”
不幸中的万幸,临潢府还在……
“陛下,临潢府若是还让耶律仁先守着,不得多日,必然要破啊……”耶律阿辇痛心疾首。
耶律乙辛说道:“依我所见,仁先……仁先虽然惯来谨慎保守,但也不是这般贪生怕死之辈啊……”
耶律乙辛当真厉害。
耶律阿辇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耶律乙辛就说:“怎么?你耶律乙辛还想包庇他不成?你还想包庇他?你得了他什么好处?要这么包庇他?”
耶律乙辛连忙解释:“殿下,我不是要包庇他,而是以往……不说也罢,仁先此番,铸成大错啊……轻易抛弃数万同袍,此实非领兵之道,军心要散……”
“你知道就好,他耶律仁先,大好机会不把握,还把自家数万儿郎轻易葬送了,他自己倒是躲进城池里,任由宋人在草原上纵横驰骋,当真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罪不可赦!当满门抄斩!”耶律阿辇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愤怒。
耶律乙辛立马又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宋王殿下……嗯……耶律仁先是有罪,但也罪不至此……他兴许只是过分谨慎了些……”
耶律乙辛为什么忽然好像在帮着耶律仁先说话?是他与耶律仁先交情深厚?显然不是……
他说的,多是此时此刻皇帝心中想的,皇帝心中肯定在给耶律仁先找借口,所以,耶律乙辛得把这些借口都说出来,好让耶律阿辇逐一反驳……
耶律阿辇自然火冒三丈:“耶律乙辛,你还敢替他狡辩,他不是过分谨慎,他是怯懦,他是贪生怕死,他是胆气尽丧,一听得狄咏之名,便吓得两股战战,避之不及,逃之怕慢,他就是一个祸国殃民之辈!你竟在陛下面前出得如此违心之语,你难道也是个祸国殃民之辈……”
“误会,误会啊,宋王误会……依照宋王之想,合该怎么挽回此般局面?”耶律乙辛连连躬身,玩弄人心,耶律乙辛也是把好手。
耶律阿辇脸色好看多了,去看兄长皇帝,开口:“陛下,宋人之所以送我到燕京城来,便是宋人也无力再战,宋人军中,也是死伤惨重,粮草不济,那狄咏已然有和谈之意,想让我回京来促成和谈,我也是假意要促成和谈,才说服狄咏把我送到燕京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