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白玉管一般的纤纤素手,莹白薄粉的指甲,氤氲染上凤仙花的绛红色,便越发显得那双手柔若无骨。
“你说,有个姑娘来找小哑儿,小哑儿去了就再没回来?”红裙半松,慵懒倚靠在暗紫迎春花大软枕上的司火摩挲着刚染的红蔻丹悠悠然的道。
二哑点点头,她似乎颇为畏惧司火,连头都不敢抬。
司火似乎并不将此事放心上,她左手换右手,将十根手指头的蔻丹挨个欣赏了遍。
二哑迟疑片刻,大着胆子摸出小册子,与司火写道,“爷,不用理会吗?”
司火漫不经心地瞥了二哑一眼,语气兴味的道,“这才第三天,那小丫头就收买了你的心?”
二哑面色一白,她赶紧摇头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司火收拢十指,妖娆面容倏地就冷了下来,“退下。”
二哑低着头退了出去,临走之际,她余光往后一瞥,就见媚如妖精的司火冷俏的侧脸,仿佛刀刻冰雕。
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赶紧几步踏出了房间。
整个房间白色纱幔随风曳动,静谧空廖,旦见司火缓缓抬起右手,拇指与中指一拧,啪地打了响指——
有厚重的暗影团团簇簇,悉数隐在纱幔之后,仿佛无穷无尽的魑魅魍魉。
司火竖起食指,嫣红蔻丹,莹白的指腹软肉,在微末幽光之中泛出清冷点光,“去,半刻钟。”
话音方落,轻风随之而来,纱幔飘起又落下,一切悉数无踪无影。
司火适才缓缓起身,她慢条斯理地拢好红纱长裙,嘴角轻勾,哼着若有若无的江南软哝小曲儿,咿咿又呀呀,跟着脚尖一点,红影蹿过,她整个人人就消失在房门口。
雾濛濛盘腿坐在马车上,小身子跟着左摇右晃,她冷冷地盯着对面穿大红褙子的婆子。
那婆子目光审视地上下打量雾濛濛,越看越满意,虽说不会说话这点是个瑕疵,但架不住她还小小年纪相貌就是个好的。
婆子笑的渗人,雾濛濛随手一摸,没抄到顺手的家伙,她干脆将脚上的小绣鞋一脱,照着婆子面门就扔了过去!
那婆子不防,叫雾濛濛砸个正着,疼得她惨叫一声,往后栽倒,头还咚的一声撞在马车壁上。
外面的驼背独眼马夫一拉缰绳,转头向里问道,“怎的了?”
那婆子爬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雾濛濛,她应了外面一声,“无碍,小蹄子皮痒着。”
雾濛濛见那老虔婆想要还手教训她,她人一猫腰,灵活的从她腋下穿了过去,并从后背使劲推了那婆子一把。
婆子站立不稳,又撞的头晕眼花。
马车这当一顿停了下来,雾濛濛趁着马夫过来的当口,又一小脚照着婆子后脑勺百会穴踹了一脚,当即就踢的那婆子没起得来。
“出甚事了?”驼背问着过来打开车门。
说时迟那时快,雾濛濛见着光亮,犹如飞蛾,瞅准了,好似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一样飞快地蹿了出去,还照着那马夫肩窝子筋骨的位置顺手就是一个小拳头过去。
她那一下,力气虽不大,可照着筋骨穴位来的,一打一个准,让那马夫蹲在地上手臂麻了半天没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