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当家的,咱们就这么算了?真把那个秧子(人质)原样送回去啊?”其中一个喽啰,边走边问四头领,他的一条腿有些瘸,但是走起路来飞快。
“不送回去你还想撕票?奶奶个球的,为了你胡老二这点破事,害得爷爷差点伤了性命,还不快给我滚。”说着拿鞭子很抽了胡老二一下。
“哎,哎,四当家的,我这不没想到那小子箭法这么好嘛。”胡老二不敢惹当家的,嬉皮笑脸,一边赔礼一边跑远了。
老四往里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前面是寨子中的议事厅,其实就是一个大屋子,三个哥哥和老五都在里面等他消息呢。
迈步进到屋子里,老四脸有些发红,不过,以他本来肤色,不大看得出来。
“大哥,”老四进了屋子,坐在一张椅子上,自己从壶里倒了碗茶喝。
“怎么样,人抓回来还是赶走了?”老大开口问。
“没,是绑来的那个小子的弟弟,就一小屁孩,事事不懂,我没跟他一般见识。”老四越说声音越低,山寨这么大点,大哥他们估计早都知道他差点让人掀了底儿。
“四哥,你可真不愧叫四愣子,胡老二忽悠你,你都能跟着上道,不分啥人都往山上绑,幸亏这家我们打听了,还不是啥难惹的,要是哪天碰到钉子上,看你可咋办。”老五抢白了老四几句。
“我,我不是想给咱们兄弟添点进项嘛。”老四有些心虚,绑架人票这件事,是他被胡老二说动,临时起意干的,事先没跟其他几个头领商量。
“行了,别争执这些没用的了,既然绑了,也没有空走一趟的道理。”所谓的贼不走空,胡子同样。
“谁让去年闹灾,咱们吃口食儿都费劲了。”老四嘟囔了一句,老五看了看他,又瞅了瞅其他几个哥哥,没再吭声。
从去年冬天开始,他们胡子也过得不容易,本来就是靠打家劫舍来生活,一闹灾荒,富户都跑城里躲着去了,剩下普通老百姓,自己都要饿死了,哪有东西、粮食让他们打劫?
村里溜一趟,老鼠都找不到一粒粮,何况人!
好容易盼着官府发救济粮,可是救济粮有数,而且不是一次发放完,每次都只给一点,想给全寨兄弟抢来一顿饱饭,不知道要打劫多少人家才能凑够!
拿银钱买吧,他奶奶的,官衙怕有钱人囤积粮食,每次买粮都限定数量,还要报备户籍情况!
把胡子们愁的啊!轮流派人下山,到各处去想办法弄粮食,银钱花的飞快。
这次,正赶上老四带人去万德镇踅摸粮食,谁知道,在万德镇转了一圈,被胡老二忽悠的去了彦绥,还绑了个人票回来。
以前又不是没绑过,绑就绑了吧,其他头领虽然责怪老四做事没脑子,但是也没当回事。
此时,西远正被绑在寨中一个木屋里,幸亏是四月天气,他那天因为起早送西韦他们考试,早晨有些凉,多穿了点,绕是如此,山里气温低,一到晚上,还是被冻得上牙直打下牙。
两天了!家里一定知道了。
那天,西远醒来的时候,人被丢在一辆马车里,马车跑的很快,一路颠簸,西远被颠得浑身疼,但是,还是努力装着没醒,他事先屏住了呼吸,吸入的迷药分量少,虽然昏迷了,时间却比预想的要短许多,趁着这个时间挡,绑架他的人放松警惕,西远考虑能不能找机会逃跑,或者,最少了解到,是谁把自己绑架的,绑架的目的是什么?
“四当家的,咱们逮了只肥羊,回去大当家的不知道怎么夸你呢?”外面传来一个很谄媚的声音。
“行,大哥给我奖赏,分你小子点。”另外一个声音说。
“不用,我不要,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都是四当家的功劳。”那个人接着巴结。
“嘿嘿,你小子,挺上道啊。架。”马车加快了速度,西远颠了两颠,差点撞在车壁上。
“是不是快到了,五当家的说接咱们咋还没到啊?”车里看西远的那个人,掀开车帘子问另外两个。
“估计快了,老五说话干事挺靠谱。”被叫做四当家的那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