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墨白从喉哽里发出一声笑,说:“论胆识,你我二人不分伯仲,如此说来,大家本是殊途同归了。”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自视不屑与你这等人为伍,请问何来殊途同归之说呢?”
“我是哪等人?”
“江湖人敬长生阁为天下第一,少阁主仁德厚重,被世人尊为上仙——实则浪得虚名,徒有其表,此为不良;追名逐利,上企庙堂之高,是为不忠;两面三刀,下欺武林之众,是为不义,此等不忠、不义、不良之辈,我卿凤舞自命不齿,绝不苟合。”
夜色深重,她与他相对而立,就像披着一件诺大的黑斗篷,浑身笼罩着沉郁的气息。
良久,墨白没有说话。
一片厚重的漆黑里,起伏着他们的呼吸。
“少阁主今日来不是有求于我吗?”她率先打破僵局,嘲弄道:“可你若再不开口,我夫君怕是要回来动手了。”
“在我面前,从未有人嚣张如你。”
墨白冷笑。
“这点不必你来说,我自然晓得的。”
卿凤舞针锋相对。
“言归正传。”
他说。
“洗耳恭听。”
她笑。
“我已查明当年誉王旧案,个中渊源,齐牧归难脱干系,此人乃太子……”
“前太子。”
她冷冷地纠正他。
“齐牧归乃太子复辟东宫的劲敌,长生阁决不留他。”
他在黑暗里顿了顿,面不改色。
“你要杀要刮都好——以长生阁的势力,取人性命无外乎踩死一只蝼蚁罢了,又何须我这等女流出手?”
“我不杀他——我反倒要他好生地活着,只不过除了一条苟延残喘的性命,便什么也不留他。”
“倘若你只为扶持洛王——也就是你的主子,前太子——上位,倒不如将拦路虎杀个干净了好,可你给齐王选择另一条路——败其名誉,坏其根本,让他比死还难。这是为何?”
“你自恃聪明,又何须问我?”
看样子,他是不会说了。
“你与他有权谋争斗,更有新仇旧怨。”
我一边揣测,一边用余光试探他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