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了,再次见到他我很高兴,他虽然是三十多岁的汉子,但却像一张白纸,让人觉得很亲切。我走在最前面,上去一个熊抱。
王立春一阵大笑,笑声还是那么爽朗:“你小子可以啊,昨天听老吕说你独自一人去了十字坟。说真的,十字坟邪乎的很,我都不敢单枪匹马的进去,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当时我也不知道是十字坟,而且也不知道十字坟的凶险,能捡回一条命也全是靠一位长辈舍命相救。”
此时,老吕他们赶到。
常书:“哟,学会谦虚了。”
我白了常书一眼,没理他。王立春与他们打招呼,当看到罗伯特时,问道:“这位是?”
老吕做了介绍,之后,王立春说:“车在外面,走,回去再说。今天啥也不谈,就喝酒。娘的,铺子里的几个后生没一个能喝的,很久没放开好好过把瘾了。”
我们有说有笑来到潘家园,这里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是又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王立春看我左顾右盼,搭着我的肩膀说道:“有什么发现?”
我:“有,但是说不出来,好像有变化又好像没有。”
王立春:“没有改变的是这里的建筑,而变了的呢,是这里的买家。”
我这才恍然大悟:“对对,我说呢,总感觉这里出入的人不太一样了。以前都是一些穿着朴素的文人,现在多是衣着考究的有钱人,而且很多看起来像是暴发户。”
王立春认可的点点头:“老弟好眼力,改革开放以来,很多人下海,挣到钱了,就想淘换点古董显摆显摆,让人觉得自己有文化。这些人的钱最好挣,他们对古董一窍不通,你随便编一段故事背景,就能卖个好价钱。
隔壁的买卖家弄来一条龙内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货。那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找一暴发户,说龙内裤从运势上讲,属于龙在渊。渊是洄流的水潭,穿在人的下体,如龙徘徊在渊,也就是飞龙在天的寓意。
更何况,那是康熙爷穿过的,闻一闻精神百倍,抖一抖活跃筋骨,要多邪乎有多邪乎。最后要价十万块,十万那兄弟,我当时吓了一跳,还真能狮子大开口。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我摇摇头,王立春撇嘴接着道:“那冤大头,当时十沓百元大钞往桌子上一放,眼都没眨一下。娘的,咱们兄弟出生入死,倒腾点冥器还不如那小子一顿白话。
常书:“大春,你还别不服,这就叫术业有专攻,小鸡尿尿各有各道。反正你以后得吃这碗饭,有空多跟人家学习。”
常书的话刚说完,王立春立马变了脸色:“放你娘的狗屁,老子这身本领,吃的就是斗里的饭,怎么?瞧不起我?不服,咱俩比划比划。”
常书看王立春动真格的,嬉皮笑脸的道:“你看你,最近脾气咋还变冲了呢。”
王立春瞪眼说道:“怎么?说我长脾气了。”
常书连忙挥手道:“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嘴把不住门,你还不知道吗?再者说了,这不是侯爷让你打理生意,话赶话说到这儿了。”
王立春:“少拿侯爷压我。”
常书刚要说话,老吕赶紧说道:“常书少说两句。”
然后对王立春道:“大春,我知道你心里憋屈,铺子里暂时离不开人,而且你的伤刚好,先委屈一段时间。今天好好喝一顿,我给你讲讲这两次下斗的经过,让你解解馋。”
一听要讲墓里的事情,王立春立马来了精神:“走,去喝酒。”
完全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害得我为他们两个捏了把汗。
到了铺子门口,最显眼的就是门头匾上的三个古朴鎏金大字:一眼价。
我指着门匾问大春:“什么名堂?”
大春笑着道:“嘿,怎么样?有点儿意思吧!来,进去说。”
于是,引我们进铺子。王立春进屋就喊:“贵喜,倒茶倒茶,捡最好的泡上。”
我们分别落座,我打量着铺子里的摆设,古色古香,颇为讲究。货架上除了一件是我们从阎王沟倒出来的以外,其他的没有一件是榜眼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