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轻轻哼了一声:“白榆肯跟他,也是他的福气。”
宁璋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巴也微微张开,超想继续挺热闹,笑嘻嘻地问:“后来呢?后来呢?怎么去年的事情到今日才张罗起来?”
卫夫人道:“去年他尚未科举,我就想着此事不必着急。若他未能中第,往后如何还说不定。他是隐州人士,身无长物,在昌安城中也无宅院。若这次科举不中,还得回隐州,难不成白榆还能跟他去?”
宁璋笑眯眯接茬:“若是科举中了——”
“若是中了,又自然有许多高门贵女愿意要他这个亲家,到时候白榆如何处之?”
宁璋跟着点头:“那是,白榆姐姐可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卫夫人笑道:“所以当时我没松口。等科举放榜后他中了状元,我本想着去他家提亲的人都抢破头了,他也不会再记得之前打听过白榆的事了,这话我也就没跟白榆说过。谁知没过多久,他亲自登门提亲,说来说去就是非白榆不可了。我想着这也算他有情有义,也就替他问了白榆的意思。”
“白榆姐姐怎么说?”
卫夫人这回没替白榆说话,只是含笑看着她。
白榆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倒是清楚:“辛公子人品端方。之前我去前院,那些举子瞧我是丫鬟,谁也没把我当回事。难道我还能把他们瞧在眼里不成?一个个出息没多少,心却比天高。偏辛公子不是这样,他眼里有人,不把丫鬟奴才看低了一等。”
宁璋拍手笑道:“原来郎有情妾有意,是伯母生生压了他们一年呀。”
白榆赶紧摇头,着急解释:“我从前并不知道他有这个意思,从来他也没对我说过一句过分的话,我只知道他是个正人君子,人品端方,也是后来太太说了,才知道这些的……”
宁璋赶快肃然起敬道:“看来此人果然人品端方,也算配得上白榆姐姐。”
卫夫人道:“正是这话。旁人只道是白榆烧了高香,其实白榆心有丘壑,眼中有天地,辛去华能得白榆做娘子,那才是有了一个真正的贤内助。若单论人品智慧,白榆强过许多官家小姐,若有人论家世,白榆虽然父母双亡,可咱们家就是她的娘家,难道还比他差些什么?”
白榆感动得无可无不可的,其实她心中也觉得是自己高攀了,这些日子一直觉得忐忑,甚至觉得自己不配以正头娘子的身份嫁过去,有时候还会想,她做个妾室也就罢了,可是心里又有不甘——卫夫人身边的人,即使不能嫁富贵人家,可若是做个妾,也忒丢了她的脸。卫夫人看出她心中的纠结,所以才会很多次坚定地告诉她,她就是配得上,才让白榆越来越自信,这会儿跟宁璋讲地时候,白榆虽然害羞,却也不觉得多么难以启齿了。
于是这顿饭大家都吃的很开心。宁璋回来了,垂华堂也赶上了喜事,又有一顿好吃好喝,大家聊得很是畅快。
饭后,卫夫人也没留宁璋说话,只叫她先回青天外去料理自己院中的事。待宁璋和藏冬走了之后,卫夫人又单独把白榆叫到了卧房里。
她从贵妃榻中拿出了个色泽沉郁的沉香木盒,缓缓打开,里头是满满一盒金子,下头压着三张地契。
卫夫人将这三张地契抽出来,温声道:“好孩子,我虽然最烦那些拜高踩低之人,可是咱们既然和人相交,不得不偶尔忍受这些规矩。还是嫁妆越厚啊,底气越足。银钱尚且不论,这三张地契都是我精选过的,正合适你。”
白榆还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间甚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