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问他怎么发觉你出事的,他竟然说是惦记着你没吃晚饭,想去见你。”
她把她送到警察局门口,给了她一个拥抱,“祝你们幸福,白燕宁,和爱你的人开启新生活吧。”
白燕宁打开车门,彭玉蓉在驾驶座上打电话,那边是个男声,白燕宁只听到一句语气很不好的“差点把自己弄进看守所”,彭玉蓉就说:“白同学出来了,我不和你说了。”
白燕宁默默扣上安全带,没有说话。
事情发生的第三天,秦允川姗姗来迟。
他看上去很愧疚:“燕宁,我当时在英国,真没法儿赶过来。”
“我第一时间联系你这边的警察了,他们告诉我你没事儿,我才安心。”
白燕宁很冷淡,“谢谢。”她把保温壶打开,放在开水水龙头下面,她盯着冒着热气的水柱,“是我逾越了,我们并不是多么亲密的关系。”
秦允川看着她瘦弱苍白的侧脸,心里头越发不是滋味儿,“燕宁,这次是我错了,原谅我吧。”
他伸手去牵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白燕宁把热水水龙头关上,塞上热水瓶的塞子,她说:“帮我提水吧。”
秦允川喜笑颜开地提着热水瓶走在她后面。
穿过长长的一排病房,他们走到谢嘉树的病房外,白燕宁伸出右手接过保温瓶,她轻声说:“他是因为我住院的,你就不要进去刺激他了。”
秦允川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白燕宁还从未这么温柔地对他说过话。
他立马点头,“好好好,”又说:“我们微信上聊。”
白燕宁挥手对他作拜拜。
秦允川咧着嘴走了。
白燕宁提着保温瓶进去,谢嘉树正坐在病床上看书,“怎么你去接水?”他掀开被子想下床,“你一只手提可重了。”
“你躺着吧,”白燕宁把保温瓶放在地上,“我总比你一个病号强。”
谢嘉树乖乖又把被子盖上,“谁惹你了,小燕宁?对我这么凶。”
白燕宁脚步顿了顿,“没什么,接水的时候碰到个讨厌的人。”
她把床头柜收拾了一下,没几个水果了,她问:“你吃什么?”
谢嘉树指了指橘子,“你剥给我。”
白燕宁坐在床边低着头给他剥橘子,有发丝落在脸颊边,他伸手替她拢到耳后,“燕宁,你这样好像我妈。”
白燕宁皱着眉,“胡说八道什么。”
“就是那种……妻子、妈妈、家的感觉,”他有些不好意思,“你懂吧?”
他耳朵悄悄红了,“你也见过我的家长了,我妈喜欢你,我也打电话告诉我爸了,我说我们毕业就结婚,我爸说我的事儿自己决定。”
“燕宁,”他期盼地望着她,“以后你就住我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我们两个结婚后,再另外买套房子出去单独住,好不好?”
白燕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指甲被橘子染得黄黄的,看起来很脏,她出神地看了好久,才低声“嗯”了一声。
“妈!她答应了!”谢嘉树开心地叫起来,白燕宁蓦地抬头,看见彭玉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她对她儿子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没有附和他的快乐,也没有泼他的冷水。
晚上九点她们一起离开医院,空荡荡的走廊里,她们一前一后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进了电梯,里面也只有他们两个,白燕宁看着红色的数字跳动,她鼓起勇气开口:“阿姨,我可以嫁给谢嘉树吗?”
直到红色的数字变成“1”,电梯“叮”的一声,缓缓打开门,彭玉蓉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白燕宁跟在她身后,走过医院的旋转大门,她又开口:“我明白了。”
彭玉蓉仿若未闻,继续走她的路,可白燕宁知道,她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