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我看这几个女人,就是一帮受苦受难的越南普通老百姓。一会儿我去教育教育,讲讲我们的政策,就放了吧!”
指导员高亮问孙建伍。
“我没意见!老高,你是指导员,政治工作你拿手,放不放人。你决定吧!小张,你和那个谁留下,协助指导员做好遣散。顺便问问看,能不能通过她们几个摸摸底,争取捞点儿有用的信息。我去把战斗情况和营长汇报一下。”
孙建伍说完,就转身离开。
留下高亮和通讯员小张,还有那个会越南话的新兵。
“指导员,对这几个越南娘们儿,用不用搜身?”小张问。
“搜个屁搜!男女有别,你不知道吗?再说她们,都是受了越南鬼子蛊惑的穷苦老百姓。尕娃(会翻译的那个新兵)翻译,你做好登记就行。”
高亮一拍小张的后脑勺,小张顽皮地一吐舌头。
可就在这时,一个越南女人趁高亮他们说话的功夫,快速地从裤裆里掏出一颗手雷,拔下拉环。
大叫了一声,飞快地扑在高亮和小张的身上。
“轰!”
“啊!”
“老高,小张…”
孙建伍“呼”地一下子,从座椅上弹了起来,血红的眼睛瞪着前方。
此时的他手握双拳,牙关紧咬。那眼神里透着满满的杀气,仿佛就是地狱的恶鬼一般,降临了现世!
车内寂静无声!
好半天,孙建伍冷静了下来。
当他发现四周的人,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他揉揉眼睛,看看旁边,才反应过来。
自己还在公交车上,而刚才,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车子在终点站,也就是新华化肥厂门前,缓慢地停了车。
孙建伍下车,和收发室打更的刘师傅,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厂区大院。
一路东晃西晃,好不容易回到了锅炉房门口。
就看见柳春梅,独自站在锅炉房门前的灯光下。
寒冷的天气,让她时不时地揉着耳朵,跺着脚。
柳春梅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黑色的涤纶裤子。粉嫩的脖子上,扎着条红色的围巾。
昏黄的灯光下,她跺着脚,双手不停地揉搓,嘴里也哈着白色的雾气。
那橘黄色的光影,温柔地打在她身上,形成一个光圈。
在这个光圈里,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好像电影明星一般。
远处。
孙建伍看得有些痴了……
“伍哥?伍哥是你吗?”
听见有脚步声,柳春梅放下手,抻着脖子向门口喊。
“咳咳,是我,是我。春梅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不进屋?”
听到柳春梅叫自己,孙建伍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