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宵几个起落追上马车,纵身一跃稳稳坐在车上,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陆绎,说道,“我说姓陆……不,陆绎,我这样叫你行了吧?”
陆绎摇着扇子笑道,“陆某区区一介平民,谢少帮主大可不必顾及许多,”
“就你这副德行?”谢宵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你就算去要饭,也没人当你是叫花子,”
“看来谢少帮主已经读了些书,只不过,读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你别挖苦人啊,”谢宵哼了两声,随即笑了起来,凑近陆绎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瞧着俭儿和宁儿长得真好,咱们不如定个儿女亲家,我家若是生男,便娶了宁儿,若是生女,就嫁给俭儿,你看如何?”
陆绎挑了挑眉,笑道,“陆某可不敢高攀,”
“你这说的什么话?若说从前,我乌安帮是比你陆家差了许多,可现在你辞官了,咱们就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陆绎“啪”的一声合了扇子,指着岑福笑道,“那你须得问他同不同意?”
“问他?这碍着岑福什么事?”
岑福回头笑道,“谢少帮主,你晚了一步,俭儿是我的,”
“怎么就成你的了?”谢宵挪到岑福身侧,“你还没成亲呢,你搅和什么呀?”
“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岑福“驾”了一声,脸上全是得意之色。
“不是,你们这也太草率了,”谢宵又回到陆绎身侧,“他还没成亲呢,那都没影儿的事儿呢,我们家青儿可都五个多月了,眼瞅着就呱呱落地了,年岁正相当啊,”
陆绎摇着扇子只是笑。
“你倒是说话呀?”谢宵推了陆绎一把,“行行行,我让一步,俭儿不行,那就宁儿,就这么说定了,”
陆绎无奈地看了看谢宵,说道,“谢少帮主,到了你的地盘,你还想强买强卖不成?”
“你这话多难听?儿女亲家,这是好事儿,”
“我们陆家的女儿,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将来她嫁与不嫁,嫁给谁,都由她自己说了算,”
“你这……”谢宵咂吧了一下嘴,一挥手,“算我没说,”
陆绎也不多说,依旧淡淡地笑。
谢宵暼了陆绎两眼,说道,“你莫不是瞧不起我?”
“谢兄多虑了,谢兄为人仗义,率性洒脱,又掌管着乌安帮,江湖上能比得上谢兄的少之又少,”
“你说这没用的,”谢宵有些不开心,“你是计较以往的事,对吧?”
陆绎笑道,“谢兄说错了,也把我想得太不堪了,当年岑港一战,我与谢兄便已是朋友了,也可称得上知己,”陆绎停顿了下,看了看谢宵,继续说道,“也许是陆某一厢情愿罢了,”
“你要是这么说,我承认,岑港一战,我对你佩服得是五体投地,”谢宵倒是豪迈的性子,扭过头,伸出手,“能得陆兄这个知己,是我谢宵人生一大幸事,”
陆绎伸手,两人“papa”击了两掌,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另一辆车上,袁今夏将京城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杨岳也把离开京城后的事儿说了一遍,“今夏,扬州的酒楼仍叫云轩,保留了京城的风味,又加上了扬州当地特色,还有福建的一些菜肴,生意还算红火,爹只管帮我们带杭儿,你嫂子应谢帮主之意,回了乌安帮继续做她的堂主,”
“好啊,大杨,这才是你最喜欢做的,上官姐姐也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师父他老人家是不是很开心?”
“爹真的很开心,有一日与我喝酒还说起此事,爹说,看着我现在的样子,有些后悔当初的执拗,不过爹也说了,凡事都有个历练过程,若没有那些年捕快的经历,我办事也不会周全,我承认爹说得对,这开酒楼啊,也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行,”
“大杨,”袁今夏拍了拍杨岳肩膀,伸出大拇指。
上官曦和穆雪一路都在逗两个娃娃,偶尔插一句话。
“对了,今夏,有一件事恐怕你还不知道,”
“什么?”
“袁大娘,竟然是绍兴人,”
“娘的老家在绍兴?大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娘信里只提了一嘴,我正琢磨着要问问娘呢,不会是娘为了安慰我们,故意说的吧?”
“不是,我们还陪袁大娘回了绍兴一次呢,只不过那里已经没有了亲人,最早住的地方也都没了,”
“那我娘有没有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袁大娘是个苦命的人,十四岁那年爹娘便都得了病没了,在乡下也没有其他的亲人,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为了活命和保护自己,便将自己扮成男子,村里儿人自然都知晓,就是为了防止外来人和外出时方便,”
“十八岁那年,她带着豆腐干去集市上卖,换了些鸡蛋,回到家发现门口躺了一个男子,看样子是饿晕了,她便好心地将那人救了,那男子醒来后发誓要报答袁大娘的大恩,硬是和袁大娘结拜了兄弟,”
袁今夏疑惑地问道,“那男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