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唉!”
眼见着丐叔长吁短叹,就连手里的美酒都不香了,端着半晌也没递到嘴边,陆绎与岑福对视一眼,“咳~”了一声,丐叔仍旧没有反应,歪着脑袋,怔怔地看着天。
“兄长,今日天气不错,”岑福端起杯子与陆绎喝了一口。
陆绎放下杯子,也不经意地问道,“想说什么呀?”
“天气不错,晴空万里,连一丝白云都没有,这样的天也不少见,到底有什么看头儿呢?”岑福也歪着脖子向上看,脑袋向丐叔偏过去。
陆绎见岑福滑稽的神态,配着丐叔愁眉苦脸的神情,甚是有趣,便故意打趣道,“你没听过嫦娥奔月的故事么?”
岑福故意很大声地在丐叔耳边说道,“嫦娥住在月亮里,那得是夜晚才得以一见吧?”
“许是今日兴致高,就提早出来了,”陆绎瞟了丐叔一眼,又冲岑福笑道,“怎么?成亲才几日,就心辕意马了?”
岑福急忙摆手,将身子坐直,“兄长莫开玩笑,我只是替前辈看看,这天上到底有什么,”边说边用手碰了一下丐叔。
丐叔缓过神儿来,慢慢将头转向岑福,瞪瞪眼瞅了片刻,才问道,“你小子刚刚说什么?”
岑福笑道,“前辈,这天上有什么啊?您都看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我看,我看,你管得着么你?”丐叔伸手拿起筷子就向岑福头顶敲了两下。
岑福揉着脑袋,“您只说没看嫦娥就罢了,打我做什么?”
“嫦娥有什么好?哪有我的……”丐叔说了半截话,突然停了,又“唉”了一声,耷拉下脑袋。
陆绎端起酒杯,笑道,“我可是记得在京城时,前辈曾言说,过往之事都放下了,”
丐叔喝了一口酒,将杯子端在手里,摇了几下,说道,“你小子懂什么?那时是放下了,可现在又提起来了,”
陆绎和岑福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同时将头探向丐叔。
“去去去,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儿啊?”丐叔有些不好意思,迅速端起杯子,“来来来,喝酒,”
陆绎抿嘴笑,冲岑福使了个眼色。岑福会意,两人开始找各种由头敬丐叔喝酒,尤其请丐叔为两人做媒之事,每人更是连敬了数杯。果然,功夫不大,丐叔舌头便有些硬了,眼神开始迷离。
陆绎笑道,“前辈,古人作诗云,“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古人也曾说过,“三杯合万事,一醉解千愁””
“小子,少来这文绉绉的,听不懂,解千愁,解千愁,我只有一愁,却解不了,”说着仰头又喝下一杯。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陆绎继续吟诵着,抿嘴一笑,也举杯喝尽了,岑福跟着喝了一杯。
“你小子消什么愁?还有你,你们一个伉俪情深,一个新婚燕尔,别在我面前故意搬弄,”
“哎呀兄长,我书读得不多,但我记得兄长吟诵的诗中还写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这到底能不能挽留住?还是继续徒增烦恼呢?”
“留?可留吗?我不烦,我怎会烦恼她?可我是真乱啊,”丐叔嘴里絮叨着,又端起杯子喝尽了,随即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陆绎冲岑福眼神示意着,岑福伸手扒了两下,“前辈,前辈?”
丐叔嘴里“嗯”了两声,没说话。
岑福又问道,“前辈有何为难之事,不如说出来,我们也好替前辈想想办法,”
丐叔抬起一只胳膊挥舞了一下,随即又丧气地垂下去,咕哝道,“原本我已经放下了,在京城时,已经放下了,那时菱儿待我也平静得很,她对我说话有礼貌,师兄师兄地唤我,做事也大大方方地,我虽然觉得生分了一些,但只要菱儿高兴,我就开心,”
岑福看了陆绎一眼,又碰了碰丐叔,问道,“那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