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簿年纪大了,挨不住,告了声罪就要悄声出门,忽然听见萧朔轻轻笑了一声。
老主簿打了个激灵,去袖子里摸翡翠:王爷息怒,云公子送的其实是这
叫他进来。萧朔道,看座。
老主簿颤巍巍守着门,原本还打算硬顶一顶,说是自己拿错了,闻言愣了愣:啊?
不是有事求我么?
萧朔拿起那个锦盒看了看,收在一旁,饶有兴致:叫他进来。
萧朔慢慢道:当着我的面,求给我看。
老主簿:
老主簿心说那云公子怕是能当着您的面和您打起来,终归不敢顶嘴,讷讷:是。
萧朔摆了下手,又将那本棋谱拿起来,随手翻了两页。
老主簿守了片刻,见他不再有吩咐,行了个礼,悄悄转出门,把话递给了背着两根纸糊木棍的云小侯爷。
云小侯爷听到当着面求四个字,抽出背着的木棍,一棍子擂开了书房门。
萧朔正随手打棋谱,听见响动,抬眼看过来。
云琅抄着椅子腿:
人在屋檐下。
那几个夯货的命还在萧朔手里,云琅深呼深吸,把棍子插回背后:王爷。
萧朔看着他,似笑非笑,眼底还透着未退冷意。
云琅站在大开的书房门口,迎上萧朔视线,忍不住皱了皱眉。
云小侯爷。萧朔靠回案前,又落了颗子,有事?
云琅心说有你大爷,站了一刻,还是没立时出声。
救人要紧,如非必要,他眼下还不能多生事端。
传言大多夸张,但总归有几分根由。琰王如今喜怒无常,弄不清碰上哪一句,就触了逆鳞。
云琅揣摩一阵,合上书房门,慢慢走过去。
萧朔倚在案前,自己同自己照着棋谱落子,正走到黑子第十七步。
云琅站在边上,找着茶壶,给他倒了盏茶。
头道茶。萧朔道,不净。
云琅能屈能伸,把一壶茶倒净,取了布垫着红泥火炉,重新洗了两次。
云琅又倒了盏茶,放在桌边。
萧朔看也不看:不香。
云琅:
什么乱七八糟的破茶。
给王爷用的东西,都能糊弄成这样,也不知道王府采办中饱私囊了多少。
云琅皱了眉,看着萧朔,一时倒生出些恻隐之心。
这些年,云琅在外面东躲西藏,辗转打听过几次,都说琰王飞扬跋扈、无上恩宠。
说得信誓旦旦有鼻子有眼,越传越离谱,越说越夸张。把个萧小王爷传成了能吃人的阎王爷。
喝的茶还不如御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