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雪,你。。。怎么来了?不用扶着我了,我自己能走。”
“你不好好守夜,我睡不着。”
路雪带着几分诙谐的回答道,不过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倒不像是开玩笑。
“我们回去拿行李,然后去找中间的大门,去北区。”
我揉着紧皱的眉头,脑中仍然一片混乱的感受。
我一分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等,我害怕自己真的信了王文泉的话,真的信了这虚假的救赎,真的留在这里,成为床铺上行将就木的毒虫之一。
“我们必须像北边那些家伙,为了一个虚幻的目标奋斗致死吗?”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本能地觉得人不应该那样懦弱,但我真的是对的吗?他又是否真的在做一件错误的事。。。
在我视线的角落,白沙松开了口,跟上了我们,而王文泉扶起倒在地上的干瘦男人,脸上带着一种佛像上常有的悲悯,搀扶着将他重新放回到他的床位上。。。
。。。。。。
我们一路上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跟着白沙一路走着。
我的头脑仍旧昏昏沉沉的,在体验了那种超越一切的快感后,频繁地呼吸对我来说好像都是一种折磨。
刚刚结束的时候我都还没有那么的痛苦,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血管和脉络之中好像有着千万只蚂蚁在其中攀爬。
耳边好像响起了甜蜜的呢喃声,催促着我折返回去,听从王文泉的话,这样就能继续享受那无边无际的快乐了。
“陈闲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
“别管我,往前走就是了。”
我强压下心头日益膨胀的欲望,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我绝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因此我更要在自己能控制住的时,尽可能远离那个地方。
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难熬,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像机械一样麻木地前进着,直到看见白沙停了下来。
我仰起头,那是一扇高耸的铁门,看起来很宏伟,仿佛是一座屹立于地下的凯旋门,叫人望而生畏。
两旁的柱子处晃荡着两个金属的探头,我正打算开口叫北区的负责人把门打开,路雪却拉下了门旁边的闸门。
随着一声启动的提示音,这座宏伟的大门从中间分开,向两侧移动,如同摩西用一根木头棍子分开了红海。
我再一次沉默了。
在漫长的时间中,南区没有一个人选择穿过这里,去往北区,以至于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里的大门应该是锁着的。
然而事实上,这里并没有上锁。
这也意味着,北区的人们也从没有返回过南区。
他们明明同为一个避难所的同胞,肩负着相同的使命,却做出了完全不相同的决定。
两边唯一的共同点,也许就是他们的固执吧。
白沙再一次朝前走去。
我和路雪跟着它,一步一步朝着大门中移动。
这里面的设施比南区更加齐全,有些地方成排的设备甚至让我无处落脚。
“有人吗?”
路雪喊道,声音在大厅之中空灵地回响着。
白沙朝前走着,脚步也慢了下来,显得很疑惑,似乎它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走了。
我头痛的感觉愈发地强烈起来,身体像一块被晒地干瘪的海绵一样渴望着“水”的滋润,只能用右手狠狠抓住了左手的小臂,直到尖锐的指甲刺入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