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迪细思极恐:&ldo;也就是说,等从这儿离开后,他们会按照新的记忆,去展开一段新的生活?&rdo;原本是夫妻的两人形同陌路,原本素不相识的两人满怀爱意生活到一起,原本意气相投的好友反目成仇,原本无法谅解的仇敌言笑晏晏?
会这样吗?
&ldo;我只是推测,徐迪。&rdo;席恩轻声说,&ldo;这是最坏的情况了,事实不一定有这么糟糕。&rdo;‐‐这是他今天立下的第二个flag,因为事实总是会更加糟糕的,尤其是在这个游戏里。
徐迪稍微被安慰到,但再听密林间随风而起的低吟浅语,他发自骨髓的感到不寒而栗。
并非对灵异恐怖的畏惧,而是对眠息之森背后的人对人性的漠视与践踏而感到可怕。
……还是好想下线啊。
&ldo;被传送过来的都是平民,幕后操纵的人应该就是所谓的贵族了吧?&rdo;秦狄难得敏锐了一次,相当反感,&ldo;将秩序打乱重来,好方便管理吗?无能又堕落的统治阶层!&rdo;
&ldo;不愧是联邦主席家的二公子。&rdo;时辰生坐在席恩头顶,小手揪着一两根发丝玩,这时捧场地竖起一根发丝摇了摇,&ldo;看得挺透彻哦?&rdo;
秦狄轻哼了一声:&ldo;不然呢?治下要真是一群千年不死的民众,管理层怎么安心得了?&rdo;
所以就有了&ldo;前尘祭&rdo;。
席恩想,不死历100年的战争,平民的确输得很惨。不仅被变相地囚禁在一座城中,再也无法随意地前往别的城池,而且还在后来被一次次篡改着记忆。
不管第一次的篡改是因为强制、哄骗,还是在不知情中就中了招,但从第二次起,这些平民都是自以为去参加&ldo;前尘祭&rdo;,毫无反抗地一次次主动走进了眠息之森里。
像是被圈养的猪羊,饲养者再也不用担心它们叛逆得逃出篱笆。
&ldo;我们现在能做什么?&rdo;欧萨拉声音看似平静,但眼里已经凝了一层厚厚的霜。
席恩沉吟着:&ldo;先走出……&rdo;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脚下大地颤动起来,地上堆积的腐败的枝叶如浪潮般涌动。他反应极快的要往一旁跃去,却发现脚底仿佛被黏在了腐殖层上,完全没法挣脱。
&ldo;学长!&rdo;徐迪一边喊着,一边在第一时间变成了高大威猛的壮汉,伸手想要拉住他,却抓了一个空。
秦狄站得稍远,也没能赶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席恩&ldo;嗖‐‐&rdo;一下,就消失无踪了。
席恩这边,只来得及在瞬息之间把祝福丢到每个人的身上,就感觉脚下土地有生命似的,顶着他一溜小跑,徐迪的呼声在眨眼之间就听不到了。
被&ldo;劫走&rdo;的席恩:&ldo;辰时,抓稳了,别掉下来。&rdo;
时辰生整个人用力埋进了席恩的发丝,却还是被快速移动带起的劲风吹得半飘起来。他抓住席恩同样飞扬起来的头毛,像是一枚小巧的发饰,在头上颠簸起伏。
好一会儿,脚下的土地才平静下来。
席恩抬手摸了摸头,嗯,人还在,已经完全摊平了。
再试着抬了抬腿,嗯,不粘了,可以走了。
低头看了一眼地面,再看看旁边的大树,他琢磨着,会移动的并不是大地,而是深埋于大地的根系吧?
不知道自己被带出了有多远。小地图上也无法看到队友的小蓝点,这里应该是特殊场景,席恩试了一下队伍频道,发现消息果然没法发出去。
&ldo;那就分头行动吧。&rdo;他耸了耸肩,&ldo;总是要先离开这座森林的。&rdo;
时辰生赞同似的在他头顶蹭了蹭。
席恩弯了弯唇角,正准备观察一下根系生长的方向,希望能借此找到河流,顺势走出森林,但他一步还未踏出,手腕与脚踝上就完全没有前兆的,凭空出现了四条粗壮柔韧的藤蔓,出现的瞬间就缠紧了他,叫他挣脱不得。
于是现场就变成了当下这样:
他的四肢被束缚着,高高吊起,像是某种古典的受刑仪式。
&ldo;哈哈哈哈哈哈!&rdo;头顶上还有个在混乱中也稳住了没掉的小人儿笑得打跌,&ldo;席恩,你这样子可真好看!&rdo;
席恩想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ldo;辰时,帮我解开。&rdo;他也有些不解,攻击来的毫无先兆,硬是让他没能察觉到‐‐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时辰生一边笑着,一边从他的发丝上滑下,踩着他的手臂去解藤蔓。而就在这时,他们听见了一个声音‐‐那是在森林间来去如风的声音,单凭这&ldo;簌簌&rdo;的声响,席恩都能想象出对方灵活地攀着树木,荡着藤蔓,飞快靠近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