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令在手,白沐绵进出巍峨肃穆的宫殿可谓是畅通无阻。
一路行来,白沐绵并没闲着,根据暗卫之前提交的个人资料,一道道指令下发下去,等她出宫,一切她想知道的应该都能查清。
一样的路程比平时行的快很多,再来到崇华殿,同样的金碧辉煌,就是比之前显得沉重压抑。
卓凡公公远远看到白沐绵,急急迎上去脚步生风,那干净纯洁的笑不复存在,声音里的担忧装不出:“奴才参见护国郡主。”
白沐绵扶起将要跪下的卓凡,如沐春风般的笑,给这阴云密布的天地间,平添一抹暖色。
“卓凡公公不必多礼,今日闷雷阵阵,恐暴雨将至,我心里憋闷,特来寻圣上解闷,劳烦公公通禀。”
卓凡面露难色,此刻殿内恐怕风云变幻,所为何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若此刻进谏,圣上定会迁怒。
白沐绵并不想为难他,也知道此刻应避嫌,可她不能后退,朝堂上忌惮他们大将军府的宵小,虽然她不知道,但也明白树倒猢狲散的道理。
白沐绵笑容加重几分道:“卓凡公公不必为难,只管按原话通传就是,见不见自由圣上裁决。”
白沐绵的话,既是提醒卓凡不要妄自揣测圣意,又是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让他不必担忧。
卓凡见白沐绵眼眸含笑,没有丝毫慌张急切,便放宽心,轻笑颔首道:“郡主如此惦念圣上,奴才自当效劳,请郡主殿外稍候片刻,奴才去去就回。”
白沐绵很欣赏卓凡的通透。
卓凡信步走进大殿,殿内此时此刻鸦雀无声,气氛低沉压抑,轻踩地板的脚步声缓缓走来。
众人看着卓凡的小碎步,一个个愁容满面,只有一两个面无表情,喜怒不言于色。
“启禀圣上,护国郡主在殿外求见。”
卓凡声音宏亮,变声期的嗓音干净清澈,每个字都清晰送到在场的每个人耳朵里。
有人小声议论,大多都是质疑声,谴责白沐绵不知避嫌,白家居功自傲诸如此类。
楚砚山眼神惊讶,丝毫不理会众人的窃窃私语,疑惑开口:“她来做甚?”
卓凡先是嗤笑一声,随即语气轻快回应:“郡主说近日烦闷,想寻圣上解解闷。”
楚砚山听着卓凡轻快的语气,之前的阴霾愤怒消去一半,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似要将剩下一半的浊气全部吐出般。
苏荃见圣上开怀,心想:这位护国郡主不简单,看来以后对这位要更用心才是。
楚砚山大笑过后,心里郁结散去,骨骼分明的手指轻敲着桌案,沉思几秒后道:“让她进来吧。”
卓凡退出殿外传召,大臣们面面相觑。
白沐绵在看到卓凡出殿的那一刻,就知道圣上愿意见她了,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也算落地。
俗话说,见面三分情。只有亲自见到圣上和众大臣的反应,才能知己知彼,方可见招拆招。
卓凡没有多说,走到白沐绵身边做个请的手势,脸上挂笑,态度谦卑。
白沐绵回给他一个感激的笑,背脊挺直,昂首挺胸走进大殿,天空也在这个时候,一道金光拨开云雾,斜斜撒向大殿。
白沐绵踩在明亮的地板上,在金光的衬托下,仿佛是踏着七彩祥云的仙子,走在大殿中间,一步步来到众臣之首位置站立。
“臣女白沐绵,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清澈悦耳不卑不亢,双膝跪地俯首叩拜,双手交叠于额前触地。
如此叩拜大礼让楚砚山眉角突突,他总觉得这个小丫头要搞事情。
楚砚山轻咳一声,正了正身体,声音严肃道:“起来吧。”
楚砚山不愧是上位者,严肃起来气场强大,气势全开,压迫感磅礴倾泄。
“谢圣上。”
白沐绵道声谢优雅起身,没有一丝胆怯,气场丝毫不输楚砚山,眼睛清澈明亮望向高位。
楚砚山见她如此,眼角添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心里对这个护国郡主不禁又喜爱几分,声音不自觉温和起来:“听下边的人通传,说你此次前来是寻寡人解闷的,不知你为何烦闷啊?”
白沐绵莞尔一笑,语气略带撒娇,埋怨道:“本来是烦闷这鬼天气,干打雷不下雨的,臣女实在扛不住闷热,想着圣上定能有法子为臣女解决,谁知这乌云如此胆小,只是开门散了些龙气出去,竟被吓得立刻四散开来。”
拍龙屁,白沐绵是认真的,见圣上嘴角不住上扬,继续道:“圣上隆恩浩荡,定能护佑我朝千秋万载,风调雨顺。”
白沐绵话落又是一个大礼,大臣们纷纷跪下跟随,高呼声一声盖过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