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馥一时没转过来,下意识问道:&ldo;你怎么在这里?&rdo;
随即想到什么。
&ldo;你不会从弥撒结束一路跟我回家的吧?&rdo;
见他还是昨天的西装衬衫,只是松开了领结,袖口有点褶皱,其他一样未变。
一夜未睡下巴蓄了一小撮胡茬,眼底带有一点乌青,脸被冻得毫无血色,浮现一丝苍白,她的怀疑得到肯定。
&ldo;看到我到家了为什么还不离开?&rdo;
余馥往前两步,想摸一摸他的手,不想被他躲了过去。她脚步一顿,有些怔愣。
江以蒲说:&ldo;当时你的情绪有点低落,我不太放心,想再确认一下。&rdo;
&ldo;所以,你就在外面站了一夜?&rdo;
湖边不比花园,空旷地带更容易招风,这也难怪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了。
余馥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胡乱地抓了下头发。
江以蒲问:&ldo;现在心情好点了吗?&rdo;
她舔舔嘴唇,想笑,却觉得不太合乎时宜。踢着脚下的石子,想了好一会儿才道:&ldo;谢谢。&rdo;
她看着几步之外的江以蒲,在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后,他眉眼间紧绷的纹路渐渐松弛下来,转而覆上轻轻浅浅的笑意。
&ldo;那就好。&rdo;他抬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ldo;我先回去了。&rdo;
&ldo;等等。&rdo;
余馥见他要走,快步追上前去,结果手刚一碰到他的衣服,就立刻被他甩开了,他条件反射似的躲到几步之外。
余馥再一次止步。
江以蒲抬起手,在下摆拧了一下,又落下去,视线跟着垂落在地,声音里饱含艰涩。
&ldo;抱歉,我身上的气味可能不太好闻。&rdo;
余馥没有回应,他静默了一瞬,往后退一小步,又道:&ldo;我自己闻不到,是不是很糟糕?&rdo;
洁癖,嗅觉缺失。
自卑。
余馥难以想象,她在一个优雅的、甜蜜的男人身上看到了灰暗的影子,分明没做错什么事,却在和她道歉。
想到余昭繁最初来找她的目的,她忽然被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击中。
是的,或许开始他们谁也不欠谁,但也不知从什么时刻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她说不清楚,但现在她感到了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