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你就当我任性一次好不好?”沈轻别忽然也坐起身子来,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里面的一片春色,“今晚圆房,我心里害怕,我怕你不喜欢我,不愿与我结成连理,阿尘,就当是让我宽心,可以吗?”
靳语尘明白,如果这个时候拒绝,沈轻别绝对会想不开,她那样清高而又孤傲的女子,竟肯委屈自己主动求欢,这几日一定在心里做了很久的挣扎才会说出此番话来。可要是不拒绝,他就露馅了啊,更重要的是,沈轻别会怎么回应自己呢?
总要面对这个问题,为了她的同时,也是为了自己,他心里期望着她,期望着她不会介意自己是女人的事。只要她不介意自己女人的身份,哪怕怨自己骗了她而生气、打骂自己,他都会一一承受下来。但他一方面还要顾及后果,虽然他不觉得沈轻别会真的那样做,但他开不起那么大的赌局。
最后靳语尘只得避开沈轻别的目光,说道:“轻别还记得大番使者前来求亲时答应我的事吗?你说过允我一诺,任我提什么样的要求你都会答应。”
“难道你的要求就是让我不要与你圆房?”沈轻别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是要跟我提这样的要求吗?”
“不是。”靳语尘抬头看着她,眼神闪烁而又困苦,“不是让你不要跟我圆房,而是……我骗了你,这样的我,你是不会想要同我圆房的。”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沈轻别隐隐约约能感到一抹不安,仿佛靳语尘接下了会说出一个惊天大秘密来。
靳语尘当着她的面,解开衣裳,不敢看她的脸,但听到了她捂住嘴拚命不让自己发出叫声的隐忍声。
“因为——我也是女人。”
第69章悲欢
“因为——我也是女人。”
她终是说出了这句话,说出了自己隐藏多年的真实性别,最后在沈轻别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中穿好衣服,并下床站着。
沈轻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这个她朝思暮想的人,居然是个女人?更荒唐的是,这个女人还娶了自己?
“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我在做梦……怎么可能呢……你是皇子,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女人……不可能的,不可能……”
听了她这番话,靳语尘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异常冷淡:“是女人怎么了?是女人就不能做男人做的事?连你也讨厌我是个女人?”
“不是的……你不是阿尘……你是个女人,阿尘是个男人……你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莫要捉弄我,我不相信……”这个时候的沈轻别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着,根本没理会靳语尘的问话。
“你看清楚!我就是靳语尘!”沈轻别的自欺欺人激怒了靳语尘,她伸出自己结痂后留疤的左手,凑到她跟前大声说道,“这是二哥在造反的时候砍的,我就是靳语尘,靳语尘不是男人,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我不是生得像女人,我本来就是一个女人,你认清事实,你嫁的,就是个女人!”
“你住口!”沈轻别用力拍开她的手,强忍着心里的愤怒和冲击,“荒唐,你是个女人,那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要娶我?”
“我不是说了吗?我爱你,所以我想娶你。”这个时候的靳语尘也失掉了往常的理智,抓着她的肩膀强调着自己现在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她不敢相信沈轻别知道自己是女人后会是这样的脸色和态度。
“啪”一声脆响,靳语尘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接着便是沈轻别恼羞成怒的斥责:“撒谎!你算计我!从一开始你就在算计我!欺骗我的感情,将我玩弄在股掌间,你这个混蛋!”
脸上挨了重重一记耳光的靳语尘瞪大了双眼看她,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地方,眼里的哀伤和失望越发的明显浓重:“对!我是骗了你,可我只是骗了你我是个女人的事,其他的我何曾骗过你,我倾心与你想与你长相厮守在一起,所以我才娶了你,我没有玩弄你!我是真心的!”
“真心的?你对我是真心的?”沈轻别自嘲的笑了几声,将自己的衣衫整理好,“你一个女人,娶了我,这难道不是一种羞辱吗?女人和女人怎么能成亲?这违背了阴阳,你说倾心与我,那便是侮辱!”
靳语尘后退几步,失望而又自嘲的摇了摇头:“难道在你眼里,我和你的那些过去,都成了笑话?只因为我不是男人,所以我对你的感情,还有我们之间发生的种种,都成了笑话?”
“是你让我成了一个笑话。”沈轻别又何尝不难过,比起震惊,更多的是心痛和羞辱。让她不敢回忆和靳语尘在一起的所有画面,对她来说都像笑话一样让人不齿。
靳语尘简直无法相信沈轻别的态度竟会转换的如此之快,自己是女人怎么了,就因为自己是女人,所以她必须受到母亲近乎虐待似的训练,因为是女人,所以为了能得到权利和朝臣的重视,便要终身舍弃自己的性别?因为是个女人,所以她付出的真心和爱,就都是笑话和耻辱吗!她做错了什么!是女人怎么了?为什么女人就不可以当皇帝?为什么女人就要被人看不起?为什么女人就不可以喜欢女人?
沈轻别的绝情让她心灰意冷,她好不容易愿意为她将自己的心扉全部敞开,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告诉她自己是个女人,没想到沈轻别口口声声说的爱,只因为在她眼中,自己是个男人吗?只要自己不是男人了,那她便可以毫不留情的抛弃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