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别见傅柏没有要离开的样子,但是裴元瑾给自己的眼色分明就是接下来的对话都不想要傅柏在场。只好把话挑明了说出来:“小柏,你今天就先回去吧。”
傅柏很不解为什么事到如今沈轻别和裴元瑾为什么还不能真正相信自己,造反的事她都挨个做了个遍,难道还会在最后的要紧关头叛变吗?更何况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但她知道对方说出了这话自己再问的话会显得很多余,只好有些不悦的起身,说道:“那我告辞了。”
裴元瑾更是毫不客气的送客:“将军请吧。”
傅柏看了她几眼,便转身离去,留下沉轻别和裴元瑾续茶继续聊着。
沈轻别见人走后,过了半晌开口道:“看来你是猜到我想怎么做了。”
裴元瑾确实猜到了,她一早知道沈轻别不是善茬,为了达到目的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有时候为了得到巨大的战果,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见血的时候多得是,傅柏虽然是征战多年的将军,见过不少血肉横飞的大场面,可是面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受不住,毕竟她的本性就摆在那儿,傅柏到底是心善的人。
“暗卫只有几百个,我已经跟他们交代过了,对你的指令他们也会无条件服从。”裴元瑾没有和他手边他最喜欢的茶叶泡的茶,马上要发生的事让他没有一点的胃口。
沈轻别也冷了脸:“本来不打算做的那么绝,但靳薛帆非要硬着来,我们也不必给他面子了。”
“你想对哪家动手?”
“陆显达。他是整个京城受人爱戴的大清官,若是被不分青红皂白的士兵杀了?你说百姓们会怎么样?”
裴元瑾皱了皱眉头:“还不够,顶多只是不满和向官府示威,达不到我们想要的局面。”
“京城不是开设了新兵招募嘛?还招了不少兵,”沈轻别将茶杯放在桌上,闷闷的空气中清楚的听见这个声响,沈轻别抬眸直视裴元瑾的双目,“让暗卫穿上禁军的衣服,以捉拿大梁的细作为由,杀掉那些散兵的父母姊妹好了,他们在街道上霸道横行目无王法,甚至打着安庆王朝编队的旗子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搭,这些罪名已经够他们诛九族了。就这样挑起禁军和两个一直不合的散兵连自相残杀好了,虽说禁军是有脑子的,但那些散兵可不是。”
裴元瑾仿佛看见了马上就要上演的一场屠杀,整个京城被封死,军官制度混乱,上下级关系尖锐一触即发,在军民间煽风点火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到时候引发整个安庆的民愤,能鼓动近乎整个安庆的普通老百姓拿起手里的农具出来加入义勇军,到时候义勇军结合在外盘旋着的大梁大军,解决守在安庆外部的小国军队后直捣中央,到时候便是安庆朝纲大乱的一天,动静会立马传到他国那里,指不定会惹来几个想探进这摊浑水的大国。
这时候就是大梁的用处了,周边的大国派来探子查看安庆这边的情况时,若是看见了大梁和安庆一起的旗帜,便会知道大梁和安庆起义军结合,没有可以贪图的小便宜给他们。
自一年前周遭几个垂涎安庆国土的大国便一直密切的关注的安庆的内政,得知安庆内政一片混乱后便沾沾自喜,一直等着安庆闹大起义的时候好去坐收渔翁之利,原本以为大梁和安庆签订的盟友合约是个幌子,如今看来是真的?
这样便是保住了安庆的根基了,就差从赫连明珠手里将安庆真正抢过来。
裴元瑾深吸了一大口气:“到时候敌我不分的,你可要小心了。恐怕京城会变成一座血城,到处都跑着夺人命的怨鬼。”
沈轻别有些不安的拽着一角,到时候乱成一锅粥了,她得保护她爹和娘。
“南北军到什么地方了?”沈轻别压着心里的激荡,镇静道。
“快要到京城了。”
“那靳薛帆他们也知道了。”
“赫连明珠也知道了。”裴元瑾说道:“靳薛帆是想要一锅端了。”
“可他不知道外面还等着一个他曾经的好盟友赫连明珠。”沈轻别站起身,“我有要紧的事要回去一趟,裴大人最好也做点什么自保,可别被杀了。”
裴元瑾想到自家密牢关着的那位,微乎其微的又叹了口气,有些头疼:“我明白的。”
“告辞。”沈轻别丢下这句话,迅速离开回相府。
裴元瑾再一次去密牢看宋禾,她倒是在牢里过的好,没心没肺的样子,这边都快大难临头了。
“等会我开锁的时候你就走吧,敖县外的那个大峡谷你可还记得?那里有十万两黄金,你找人将黄金运走,去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安居下来,然后把你的那些门人想办法从大梁弄出来,你以后怕是不能再出现在赫连明珠面前了,她会杀了你。”裴元瑾站在牢房外,现在没有要放她的意思,但他要时刻等待着沈轻别的信号,然后在放走宋禾,然后,他就要去做自己这么多年来最想做的一件事了。
宋禾听着裴元瑾的口气,外面好像马上就要发生什么大事了,貌似裴元瑾这家伙还会没命?本来一直不看好裴元瑾这个人,觉得他又小气又势力还贪财,可是这个时候裴元瑾又跑来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裴元瑾,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我是大梁的细作,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我杀了你又有什么用?我想杀的人不是你,你拿着钱就赶紧走,我没什么目的,就想着那些钱语气再落到那些酒囊饭袋手里糟蹋,还不如给你。”裴元瑾就奇怪了,给她钱还放她走甚至好心警告她还要问自己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