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划破花魁衣衫,刺入了半寸有余,溅出一串嫣红的血珠。
“你杀我,就等于杀死了他,杀死你们的记忆。”
花魁看着慕容黎,展颜微笑,用他的心脏向慕容黎的剑锋推进。
一种难言的痛楚袭来,这一剑似乎真真切刺入了巽泽的胸膛,仿佛有个心声在质问,他怎可伤他?
鲜血飞溅中,几乎是出于本能,慕容黎撤回长剑,想要抱住他,捂住伤口。
一瞬间的恍惚,花魁猛然上前,将慕容黎抱紧,喃喃道:“阿黎,就算灵魂是旁人,可这具身体里的记忆里全都是你,是一种想要保护你的欲望,你若愿意,我也可以是他,护你一世。”
温热的鲜血隔着心脉的搏动浸湿慕容黎的衣衫,慕容黎凝立不动,感受着多年以来对这具身体千缕万缕的渴望。
但这个拥抱并没有久违的温度,只有一种像是浸到了冰水中的透彻寒意。
他的心底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安分守己便也罢了,还想利用他的思念,蛊惑他。
慕容黎突然驱动内力,将花魁的这个拥抱弹开。
花魁的后背重重的撞在了这个屋里唯一一张供桌上,他抬起头,看着慕容黎那冰冷的剑芒刺过他的眼眸,刺进了供桌。
慕容黎扶着深深扎入供桌的长剑,仿佛是将所有狂放无处可泄的怒气也一并扎了进去。
他俯身,居高临下,一把扼住花魁的咽喉,眸子深处有将此人碎尸万段的盛怒:“本王不管你为何会长着和他一样的容颜,但他的容颜不容你玷污,他的名声不容你败坏。即便本王对你下不去死手,本王也会让你死在万箭之下。”
剧烈的疼痛让花魁眼底的温度在一点点冷却:“你不相信我说的?”
慕容黎冷冷提起他:“此种妖言,你不妨再编个十个八个,看看本王信与不信?”
“也是哦,让凡人接受这样的事实,还真是要让你看点别的东西。”花魁一点一点放松,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
他抬起手,聚起一团紫雾,向慕容黎的眉心按了去。
慕容黎清楚的认识到,这团在眼前飘动的东西一旦打入自己身体,便将万劫不复。但他却仿佛被什么定住了一般,不能躲避,不能反抗,只能欣然的接受命运的到来。
突然,腕间迸出一串艳丽的烟火,无尽绚烂,灼向花魁的手。
花魁惊叫一声,立刻将手缩回,却还是被那诡异的烟火灼伤了皮肉,他的重紫妖瞳中闪过一丝恨意:“又是他。”
是那个通灵手镯发出的灵光破了花魁的紫雾。
慕容黎正自诧异,花魁摧毁了供桌上的一个枢纽,反手将他束紧一起向地下甬道滚去。
*
腕中通灵手镯同样闪出一圈绚烂的烟火后,沐莬便向那间书阁冲了去。
“慕容。”
又被方夜横剑柄挡住,差点弹了回来。
沐莬不理解:“你干嘛又拦我,没听到里面有打斗吗?”
“国主的私事,与世子无关。”方夜也不理解,这是王上和王的东君之事,关世子何事?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打架是常有的事,他做为一个懂事的臣子,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插足,只盼国主狠狠揍郡主一顿,让郡主知道做不得荒唐之事。
免得又像当年自己喊了一句国主,国主就刺了执明一下,加深了更大的误会,嗯,要不得。
千万不能闯。
沐莬抬起他的右手,直想敲破方夜的榆木脑袋:“什么狗屁私事,是安危大事,它刚才向我发出了信号,慕容有危险。”
手镯挺别致的,但也看不出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