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浚很快便大婚,新册立的皇后,自然是高宦成的女儿高楠。
有高宦成和邵博全力维持,汴京局势终于再次稳定下来。
乌尔坚西南吉木萨,叙伦的部族所在。
不过是由昼入夜,糙原却像是从炎夏直接步入了寒冬,冷的说话都会呼出白雾。低矮的坯房虽能阻隔住冷风,但寒意从脚下渗进来,让人全身都僵硬。
他和邵敏下午的时候才到达,随即帖木儿便被宣去了王庭乌尔坚。
虽留了两个婢女给他使唤,但那两人看邵敏的眼神里颇多鄙薄。又总有意无意的往元清身上蹭。元清心中厌烦,便将她们赶了出去。
他将毡子全部给邵敏裹上,试了试她颈上脉搏。目光平静无波。
他虽从小过得苦,却并不曾真做过穷苦孩子的活计,对引火炊爨一窍不通。
幸而隔壁屋里住了个老姆妈,他便带了肉米去求教。
老姆妈听说是他要做饭,吃了一惊,絮絮叨叨的抱怨着,却还是动手帮他做好了送去。言语不通,元清完全听不懂,便不计较。谢过她后,端了进屋。
他照旧先将奶羹喂给邵敏,而后才回去吃已经凉透的肉抓饭。
邵敏就像那个蓝眼少年说过的那般,完全没有生命的迹象,但是容颜如生,连皮肤也和常人一般柔软细腻。元清总觉得她还是活着的。
心里却不敢奢望。
半夜的时候,外面马蹄声响,帖木儿从王庭回来。
他说会顺便帮邵敏带了解药来,因此元清一直在房中等着。
但直到天亮帖木儿也没有来。
其实在路上这三天,元清便能感觉到帖木儿在拖延。
邵敏早告诉他没有解药,帖木儿却说有。该信谁,元清潜意识里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想。
天亮的时候,外面传来争吵声。很难得,用的是很地道的汉语。
元清推开门,看到一个个子娇小的女孩子气势汹汹甩了帖木儿一巴掌。
四面都是指指点点的人,帖木儿脸上挂不住,巴掌已经举起来了,结果瞪视了半天,却凶神恶煞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女孩子气还没消,鱼一样在他怀里乱蹦,尖叫着让他放她下来。帖木儿压根儿不理会,进屋将她丢到毯子上,然后用脚踢上了门。
那女孩子元清记得。
上次见面的时候,她还风吹就倒的模样,哭喊着说爱他。想不到才没多久,她就变得这么彪悍。
元清帮邵敏洗漱好了,便自己试着引火烧饭。
帖木儿身为左相,却也住这种寒酸的小屋子。这里求生的艰苦元清已有体会,只怕一个闲人也养不得。
他如今寄人篱下,能自己动手的地方,最好不去求人。
他引火时间有些长,才倒腾出火苗来,帖木儿屋里南采苹已走了出来。
她眼睛还红着,却已经没什么委屈的表情,见元清在外面引火,脸色一时百变,下意识拢了拢领口。
看她的模样,元清还以为她会跪下。
但她只是垂着头走到元清面前,接了火棍,道:&ldo;我来。陛下去洗把脸吧。&rdo;
元清没有推辞,洗漱完毕,再回去时,南采苹已经将米、腊肉、胡萝卜、葡萄干都准备好了。却并没有往锅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