寮房前的树下还有她没吃完的果子,一个挨着一个,整整齐齐的码成一排。
禅机长眉紧蹙,&ldo;寺中有谁见过她出去?&rdo;
跟过来的和尚都摇头,&ldo;不曾见过。&rdo;
禅明挠着光溜溜的头,&ldo;会不会她想起什么来了,然后自己走了。&rdo;
这时候禅心也过来了,凉凉的说道,&ldo;就算是记起来什么,要走也该打个招呼啊,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吗?不过走就走了呗,省的姓屠的来找麻烦。但是,也不一定,说不定她先找别人麻烦去了。&rdo;
禅机转身问他,&ldo;禅心,从昨晚到今早你是不是见过她?&rdo;
禅心连连摇头,&ldo;师兄你带回来的人,我上哪儿见她去。&rdo;话里话外都在把禅机和阿绯绑成一块,心里却在暗戳戳地兴奋,去吧去吧,最好把屠荪再打一顿,引得他闹寺庙。越大越好,最好闹到把禅机赶走!
就在禅机四处找她的时候,竹鸡山的半山道上来了一群人。是昨日的屠荪,额头正中到鼻梁的一线,深深印着一块方方正正的印子,那是昨日他闹寺庙时被阿绯的豆腐打的。让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屠荪长了胎记。
阿绯打着哈欠从树间坐起来,这树将近十丈高,百年老树了。她撑着下巴看那几个正往山上来的人。屠荪一脸气急败坏,身后跟着几个男人,她托着下巴数了数,&ldo;一二三四五…&rdo;
这五个比昨日那些人壮实多了,头上绑红巾,打赤膊,一看就是来打架的。她皱着眉头不开心,这个徒孙还真的敢来闹事啊。他是挨打没挨够吗?
阿绯手上绕着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眼睫微颤。
屠荪带着人逐渐上来,走着走着,眼前忽然缠缠绕绕吊下一根绳子来。屠荪抬头往上看,这一看,正巧看见隐在薄雾中的红衣女子,眉目如画,正勾起唇角低头看他。
屠荪心里先是一动,再是一惊,继而恶狠狠道,&ldo;是你?&rdo;
阿绯眨了眨睫毛如翅的双眼,&ldo;对呀,是我。&rdo;忽然脸色一变,&ldo;上来吧你!&rdo;
&ldo;啊‐‐&rdo;
那五名壮汉子只觉眼前一花,他们的屠老爷就像鸡一样被树上的女子吊着身子抓上去了。阿绯二话不说,将屠荪拉上树梢,仗着他害怕不敢乱动,上来就是一顿揍。屠荪抱着枝干一通嗷嗷叫。汉子们愣愣的站在树下,仰头往上看,只觉得眼花缭乱。
直到屠荪骂娘,&ldo;臭娘们儿,你死定了‐‐&rdo;
阿绯挑眉,一拳打上去,&ldo;叫谁?&rdo;
屠荪眼冒金星,鼻血混着鼻涕眼泪,&ldo;我我…你们这些孙子,还不快来救老爷……&rdo;
这时候壮汉们才回过神来,可是怎么救啊,&ldo;砍树,砍树!找斧头去!&rdo;
&ldo;是不是蠢啊,是不是想摔死老爷我呀……&rdo;
&ldo;那怎么办啊老爷?&rdo;
&ldo;你们,中看不中用。女侠,饶命吧……别打了…我放弃,我回家…呜……&rdo;
&ldo;还敢不敢上山来了?&rdo;
&ldo;不…不敢了。&rdo;
&ldo;还敢不敢欺负和尚了?&rdo;
&ldo;再也不了…唉哟喂…要死人了…&rdo;
&ldo;竹鸡山上的地都是谁的?&rdo;
&ldo;是…是和尚的,是和尚的,姑奶奶快放小的下去吧。啊‐‐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rdo;屠荪被她扯着衣裳往下摁,吓得脸色陡变,竟失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