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住被角,心痛地思念着以然,以然,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他一定很担心。他知道我在想他盼他吗?
就这样睁着眼捱到天亮。
离开汽车旅馆结账时,钟楚博忽然对女服务员说:&ldo;知道吗?我是个逃犯,她是我劫持的人质。&rdo;
我一惊,赶紧看那服务员如何表示。不料她却理也不理,只顾低头做账。
我忍不住说:&ldo;是真的!&rdo;
那年轻女子抬起头来,翻我一个老大白眼:&ldo;神经病。&rdo;
钟楚博说:&ldo;你一点幽默感也没有?&rdo;
那女子终于一咧嘴:&ldo;你想惹我笑?很简单!押金做小费,不用退可不可以?&rdo;
钟楚博哈哈大笑起来,饶有深意地看我一眼。
我不禁庆幸昨晚没有轻举妄动。
至此,几乎已经放弃求救的意志,干脆不做任何尝试,上了车闷头大睡,补上昨晚缺失的那一觉。
醒来时,已经到达山海关。
钟楚博说:&ldo;想不想去北戴河玩玩?&rdo;
我惊讶:&ldo;玩?&rdo;
&ldo;是呀,休息一下。&rdo;
我满腹狐疑地跟着他来到沙滩,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因为天气尚冷,北戴河边没有几个人,整个城市睡着了一样,十分冷清。
海水温柔地絮语,完全不了解正发生在它岸边的悲剧。
钟楚博弯着身子想在沙滩上寻找一块石头来打水漂,可是到处都是细白的沙和纤弱的贝壳,他不满地嘀咕:&ldo;怎么连块石头也没有,真是个女性的沙滩!&rdo;
至此我相信他真是来玩的,更加惊讶,他倒真潇洒,只是苦了我,一点乐趣也没有,只恨不得对着大海痛哭一场,又满心幻想着怎么样做一个漂流瓶通知家人我的去向。
钟楚博终于找到一只汽水瓶盖做梭子,对着水面用力地抛出去。可是因为瓶盖太轻,只在海面上跳了一下就泄气了。
我愁肠百结,却不放过这个嘲笑他的机会,故意大声地笑出来。
他不满地对我拧着眉,忽然问:&ldo;昨晚你做梦,一直喊妈妈,怎么?刚离开家就想家了?&rdo;
&ldo;不是我想家,是怕家人想我。&rdo;一句话把我的心事勾起来,我的眼圈儿又红了,&ldo;我这样子突然失踪,妈妈一定会很担心。&rdo;
&ldo;有人担心的感觉,也挺幸福的吧?&rdo;他&ldo;呵呵&rdo;笑,可是笑声中有一丝苦涩,&ldo;我从十二岁起,已经不知道被人牵挂的滋味了。&rdo;
&ldo;你的爸爸妈妈呢?&rdo;
&ldo;死了。&rdo;他简单地回答,&ldo;我是个孤儿,靠给人帮工长大。&rdo;
&ldo;那么许弄琴呢?她总是牵挂过你的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