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两个字让我又感到了悲伤,以前尽管父亲待在监狱里,我还有盼头,想着他出来了。现在父亲走了,我再也没有家了。
而我和陈昊天呢?我们是结婚了,算的上是一对夫妻了,可我们都心怀鬼胎,各自有各自的想法,算不上是家吧!
我坐在车子,看着小草的身影没入了人潮,我站在原地发愣了一会儿,再转头看向开车的陈昊天。
他仍是板着张脸,全身专注地开车子,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强烈的煞气,我明白他是生气的,确实是应该生气的,我让他难堪了吧!
我看向了窗外,看到了马路边有一对父母牵着女孩子,鼻子有点儿酸,我什么都没有了,这个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那些所谓的亲人早就疏远了。有的就剩下仇恨,不仅恨郑母,苏小芸。也恨自己。
冬天的寒风从车窗吹进来,吹得我牙齿都给打架了,陈昊天有个坏习惯,他很喜欢开车放下窗子,也不管外面是多少度的温差。
他好似都不懂得冷的,可能个子比我大,自身的脂肪比较多,保暖吧!
我试过好几次喊他放下车窗,他视而不见,惘若未闻。我觉得他是用这种手段来报复我的冲动和鲁莽。
其实我也觉得自个挺愚蠢的,就跟街边的泼妇差不多。
不过我郑母那种人物,又不是我能撼动的,她都要打我了,难道我还傻乎乎的任由她打吗?她都朝着我的脸抽过好几巴掌了,动不动就要打我。说道理吗?她会听吗?我也不会说的。
待车子在别墅停下,我头发乱得就跟鸡窝似的,陈昊天就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似的,把我从车子上拎下来,粗鲁地把我扔在了沙发上。
他双手环绕在胸前高高在上的睥睨着我,嘴角浮现了一抹冷冰冰的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了。
他说“宋暖暖,你真够愚蠢的!”
我早就习惯了他总是来挖苦我,他对我好了,倒是不自在了。我没心没肺地笑起来,重复着他的话“对啊,我很愚蠢。我还很凶,悍妇,你一定对我失望透顶了吧!”
陈昊天瞪了我一眼,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人了,我疲惫地瘫软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我很想陈昊天朝着我痛骂一场的。那样我的心会舒服点,但他都不屑搭理我了。
不一会儿,陈昊天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急救箱,笨拙地打开了,拿出纱布和碘酒。
他嫌弃地打量着我,用手按在我被划伤的额头,他说“妈的,又留疤了,你还当不当自个是女人了,我看着就烦恶心。”
说着,他却拿起碘酒按在我的伤口处,我疼得深吸了口气,人有点儿傻,傻乎乎地望着他。
他不悦地继续指责“宋暖暖,你是我的,你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心口特难受,有很重很重的石头压住了,好似我都喘不过气了。我张开嘴大口的呼吸,以此来缓解心口的难受。同时,心的某块地方坍塌下来了,变得柔软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望着他,看到他的皮肤上的绒毛了。
陈昊天伸手把我的眼睛给捂住了,他霸道地命令道“你给我闭上眼,眼睛睁得那么多大,看得我都起了鸡皮疙瘩了。”
我听话地缓缓闭上眼,躺在了沙发。视觉消失了。其他感官更加敏锐了,我能感觉到了他的手轻轻地抚过脸颊,温热的呼吸扑在我的眼皮,还要他跳得有点快的心跳声。
一切都好安静,好安静,静得只有我和他掺杂的心跳声。
我不懂为什么想要哭了,可能人都有脆弱的一面,那怕装得再镇定,再坚强,也是有软肋的。
我讨厌流眼泪,就又睁开了眼,恰好对上陈昊天那双如同黑曜石般漆黑的眸子,我心虚的偏了偏头,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了。
陈昊天立马就臭了张脸,坏脾气地骂道“我让你安分点,你不安分,创可贴都歪了,你他妈给我老实点……”
耳边还是他凶巴巴的话语,听着很刺耳,却进了我的心,一点点儿把城墙给撬下来。
我身体微微往前倾,吻到了他的唇,他这个人看着是个长得坏坏的酷帅,但他的嘴唇棱角分明,微微向上翘起,还非常柔软,绵绵的,就跟棉花糖似的,一点儿也不似本人。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性感唇,尤其适合亲吻。
他马上侧过头,皱着眉,加高了音调说道“我让你别动,你听见了吗?别对我用美女计,我就不凶你了。没用的,现在你去照一照镜子,长什么样了,丑死了。我都不愿多看一眼。”
哈哈,我不由笑开了,这个笨蛋根本就不懂什么,其实他不懂也是好的。
“你把衣服给脱了,我检查一下自个的东西还有什么问题吗?”陈昊天一本正经地又说了句。
“啊!”我哪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他说得还特正经,特严肃,像是个古板的老头子,我又想起了爸了。
“啊,什么啊?你怕什么?害羞什么?你身体哪儿长了颗痣,我都一清二楚,我也没那个兴致。快点,别他妈婆婆妈妈的。”
我光是想一想他一本正经地帮我检查身体的画面,就受不了。自然不会让陈昊天帮我,拿起了药水躲进了卫生间。
于是我看到镜子里贴着歪歪扭扭创可贴的自个,还有还几个,真的好丑,丑死人。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开来,笑得有点儿甜,眼睛却又有一抹忧伤。
我在卫生间磨蹭了半个小时,也洗漱完毕了,而陈昊天也换上了睡衣。坐在床边看他的笔记本,捣鼓着他的工作,于是小心翼翼地上了床,在床的另一头睡觉。
这时候,脑子变得很活跃了,又想起了昨天自个和陈昊天登记了,我们真的是夫妻了,这真的太像是一场梦了,黄粱一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