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度假村回来,我在家里呆了几天,爷爷还是老样子,对我不冷也不热,感觉完全像是个陌生人。
起初我很伤心,觉得爷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后来又一想,至少爷爷醒过来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一直卧病在床。不管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终归是他把我抚养成人,他能够醒过来,我应该为他高兴。
这样想着,我就没有觉得那样难受。
萧富斌的店听说开得挺红火,而且最近好像交了一个女朋友。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还张罗着要开新店,说会给我分红。
我倒不指望他开的那个店能够发财,只要他不走上歧途,正正经经生活就可以,也不枉我跟他姐弟一场。
没过多久就开学了,这是我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学期,学校里安排我们到医院里实习。
很凑巧,我跟学校的几个公众人物分在一组,都分在重症病房。
说她们几个是公众人物,是有原因的。
先说徐蔚蔚,是我们系响当当的校花,从大一开始就男朋友不断。听说追她的男生,可以从学校操场一直排到食堂。
第二个女生叫熊艳艳,是徐蔚蔚的闺蜜兼死党。因为她喜欢架着一幅金丝眼镜,平常老是跟在徐蔚蔚身边神气活现的,所以有同学跟她起绰号,叫“眼镜蛇”。
还有个女生叫司徒杰洁,听说跟医院的院长有啥亲戚关系。
她们三个聚在一起,倒是挺合拍。可是偏偏碰上一个我,她们知道我是孤儿,平常除了上课就是打工,跟她们这些天天享受闲适生活的大学生的孩子不一样,天生就有一种优越感。
重症科的主任叫汪金权,是个四十来岁的黄金剩男。
他一来,就对长得貌美如花的徐蔚蔚很是殷勤,或许是得知司徒杰洁是院长家的亲戚,对她也很是照顾,就连跟她们两个玩得好的熊艳艳也不错。
唯独是对我,仿佛有一种天生就看不对板的感觉,整天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他,让他瞧我这样不顺眼。有人说‘天生就八字不合’,我或许就是这种情况吧。
既然人家不稀罕咱,咱也不稀罕他。反正我也是到这里来实习的,只要不出错,拿到毕业证就各奔东西,管他们怎么看我。
这样想着,我也就任劳任怨起来。对于他们的一些有意无意的刁难,也不以为然。
这天下午,我照例看她们的排班,发现自己居然分到了一个新的病房,而且班次也由原先的一个大夜班,调到三个大夜班。
大夜班就是从晚上十点,一直上到第二天早上的八点。上这种班很辛苦,一直要熬夜到天亮。
像我们这种实习生,按理说一周只排一个大夜班,因为跟那些正式的员工相比,我们只是在这里学习而已,大夜班有时候要肩负着一个人上班的职责,需要做的事情更多。
平常排班的都是一位带我们的大姐,可是那位大姐这几天请假。我们这几个实习生名义上都是归汪金权管,而汪金权最看重系花徐蔚蔚,所以排班的事情就交给徐蔚蔚。
我看到徐蔚蔚给自己和两个死党就排了一个大夜班,却给我排了三个。而且,还把我分到一个以前没有呆过的病房。
我倒不是个爱斤斤计较的人,但是吃亏得吃到明处不是?一些事情不说清楚,别人也只是会把你当傻瓜。
所以,我拿着那张排班表,去找徐蔚蔚问个清楚。
徐蔚蔚一般没事的情况下,就会跟熊艳艳和司徒杰洁躲在休息室里面聊天。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她们三个都在。
“徐蔚蔚,为什么你们都排一个大夜班,而我要排三个?”
徐蔚蔚看见我来,脸别扭的往旁边一转,像是不愿意跟我说话。
而那个熊艳艳则瞥了一眼我,替徐蔚蔚说:“三个大夜班怎么了?能者多劳嘛,你不是挺能干的吗?大夜班对你来说算什么?”
“就是,我们几个当中,就属你最出彩了,优秀的人当然应该有优秀的待遇!”司徒杰洁也插嘴说。
“噗嗤”,徐蔚蔚忍不住笑出声来。其他两个人听见,也跟着她一块哈哈笑起来。
我忽然明白,这是她们故意在整我。可是,我之前虽然没有跟她们有什么交情,也不至于让她们厌嫌,故意使坏针对我呀?
正当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想起来,前两天我给一位急症的患者打头皮针,护士长曾在她们的面前夸赞我打针的技术好,比她们几个都强,还说将来希望我留在这家医院。
我当时不以为然,只是瞥过一眼她们嫉妒和不满的表情。现在想起来,就只有这一件事情让她们对我不满。
我气乎乎的说:“你们这是欺侮人,仗着我针扎得比你们好,就排挤我!”
或许是我的话太过直接,正好刺中她们的痛处。
她们都是天之娇女,有爹有妈,生长在健全的家庭,享受着优越的生活待遇,没想到竟然被我这没爹没妈的孩子比下去,自然心里面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