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回,却是他最后一次骑马遛弯了。他将接受母亲的命令,去刺杀一个人,一个据说与他有杀父之仇的人。
&ldo;你记着,拿不到她的人头,别回来见我!&rdo;唐荫完全不像个母亲,她简单到只是个施令者。
&ldo;嗯。&rdo;唐夏面无表情地应承下来。他不想反抗自己的母亲,这个女人很固执很强势,所以他很无奈很干脆。
唐夏给心爱的马儿挖了一大筐马糙,堆在马厩里,把家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自己只是卷了点暗器,背着个机关弩,搭上过路的驴车就跑路了。
他顺着地图悠哉悠哉地来到西湖境内,一眼就看见坐在路边小摊上吃面的叶相予。那一刻,唐夏感觉有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的内心,暖暖的,似曾相识。
想接近他,想靠近他,想赖在他身边,去他娘的仇杀!
唐夏头一次热血翻涌,然后冷着脸,跟在叶相予后面。他眼看着那个人笑嘻嘻地和路过的军爷打招呼,若有所思地折下一根柳枝,最后满怀心事地坐在湖边。
&ldo;小哥儿,你跟了我一路,不出来透透气吗?&rdo;
他在叫我!在叫我!唐夏惊喜着,又故作镇定,想办法,快想想办法!怎么办,怎么办?
常言道,不打不相识。唐夏心一横,机关弩就顶在了叶相予的后背。
直到被叶相予抱着坠入湖中,唐夏都在梦游天外。
一切就快顺理成章了。
第6章重逢
裴衍风尘仆仆地赶来,身上还残留着青岩的露水气息。另一边的李越也是忐忑,他在街上买了许多吃食,念着若是情况不好,这些玩意儿多少能哄住点。
二人在叶相予的家门口碰头。
&ldo;你准备好了?&rdo;李越说不上来的紧张,他戎马半生,都不曾这般患得患失过。
&ldo;嗯。&rdo;裴衍倒没有多话,作为医者,他有着迷一样的自信,五年前,他能把叶相予从悬崖边拉回来,五年后,也一样,没什么是他做不到的,除了那个早已化为灰烬的人。
&ldo;好。&rdo;李越叩响了叶相予的家门。
开门的,是个瘦瘦高高,眉清目秀的少年。
&ldo;唐徽?&rdo;李越失声叫出一个名字,随即认识到自己的失态,黝黑的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红晕。他一紧张就这样,从前打仗全凭一股豪气,现在处理感情问题简直要他的命。
裴衍算得上冷静,他和李越不一样,心思细,做事更细。眼前这个少年和唐徽无半点肖像之处,李越十有八|九是紧张过头,认错人了。
&ldo;你们有事儿?&rdo;唐夏不满地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他讨厌生人闯进自己的地盘。
&ldo;叶相予呢?&rdo;裴衍直接了当地发问。
&ldo;他去西街沽酒了。&rdo;
&ldo;什么时候去的?&rdo;
&ldo;去了有一会儿了。&rdo;
不像,一点都不像,裴衍在心里下了定论。唐徽虽说也有着清冷的气质,可摘下面具,就是个斯斯文文的少年。裴衍对他的印象,大概一直停留于此了。
&ldo;你们有事儿?&rdo;唐夏再次问道,他对于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很不适应。烦躁,不安,那目光仿佛要把自己戳个窟窿,从里到外检查个遍。
&ldo;没什么,我们只是来坐坐,能麻烦你让开么?&rdo;
&ldo;凭什么?&rdo;唐夏不高兴,背过手去,摸到后腰藏着的暗器。
&ldo;那你又是凭什么?&rdo;裴衍皱眉,他更不高兴。只要他愿意,生死只是一个点头或者摇头的事情。
一触即发的大战即视感,李越自然是裴衍最可靠的援军。
&ldo;哎,你们都堵在我家门口做什么?&rdo;叶相予拎着两壶好酒,心情很好地出现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