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接待员检查过二人出示的邀请函,有礼地指引:“的场先生与西园寺小姐是吗,二位请在这边签名。”
的场静司维持着一贯的微笑,挥毫在宾客名册上写下了名字,再顺势将毛笔递给挽着他胳膊的师妹。
玉音接过毛笔,毫不犹豫落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签名其实都是别字,因为对具有灵力的除妖师(咒术师)来说,真名就是最简单的咒,尤其是由本人亲笔写下的名字,一旦落入其他咒术师手中就可能造成极大的威胁,所以大部分时候,咒术师会用别字来规避这种危险。
签完名字,玉音笑了笑,将毛笔交还给接待人员,为了今晚宴会,她难得化妆做了造型,与平时的形象判若两人,这一笑色若春花,看得接待人员都呆了一呆。
玉音却已经转身,挽着师兄的手踏入了大厅。
松平家此次生日宴规模颇大,举办场地亦是该酒店最大的宴会厅,几乎占据整整一层,玉音刚进入门,就被头顶硕大的吊顶水晶灯晃到了眼睛,不由抬首遮上一遮。
的场静司见此,侧身带她往内走了几步,含笑问道:“不习惯了?”
“我就没有习惯过这种场合。”玉音白了师兄一眼,就算是从前,这类交际场合她也是能避就避,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场家主是师兄又不是自己,她自然不必要为此费心。
这三天,她曾思考过无数次,是否要彻底拒绝此次邀约,但考虑再三之后,她还是决定来。现在的她需要依仗的场家权势庇护,而获得庇护的同时,她自然应当履行义务,其中就包括与师兄一起出席宴会。
舒缓的钢琴声回荡在光华璀璨的大厅里,衣冠楚楚的名流权贵们觥筹交错,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寒暄攀谈着,言谈间或许就会定下企业下一步的走向。
偶尔有路过的人认出场静司微微一愣,随后上前与这位除妖师名门最年轻的当主攀谈,而的场静司会挂着淡淡的微笑,三言两语将对方打发掉,态度有礼别是一番淡然疏离。
身旁的玉音此刻反倒受了冷落,偶有人视线落到她身上,目光中闪过惊艳,但还不及问到她身上,师兄就已经表示谈话结束,令对方没办法继续。
过后,的场静司还对她开玩笑道:“不是谁都有资格配问你”
他虽“强迫”玉音来了宴会,并不代表他不尊重师妹的意愿,既然玉音想要低调,他自然不会将她的身份宣扬得人尽皆知,大概只有主人家松平康代和少数站在岛国顶端的人物,才会让他多说一两句介绍玉音的身份。
这是的场静司特殊的体贴,他虽然嘴上毒了些,经常说些戳人心窝的话,但做的往往比说的更多,玉音早过了只会看人言语的年龄,对师兄的小心思心知肚明。
师兄妹二人漫步在大厅中,仿佛最普通的男女宾客。
“西园寺?”
听到熟悉的声音,玉音回头就看到了几小时前还与她坐在同一教室里的某人,不由一怔:“迹部?”
迹部景吾几步走到近前,细细端详了玉音两眼,笑着夸赞道:“你今天很漂亮。”
西园寺今晚穿了一件淡黄色小晚礼服,普通少女穿这个色系未免太显生嫩,但穿在她身上却是截然相反的感觉,这是迹部第一次目睹她正装,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谢谢,”玉音一挑眉,原样回敬,“你今天也不赖。”
她说的不是客套话,与平时所见的冰帝校服或网球部运动服不同,此刻迹部一身白西装,从脚下踏的皮鞋到头顶上抹了发胶的头发丝,样样都看得出是精心护理而成的,益发显得整个人熠熠生辉。
迹部勾起嘴角,情绪很不错的样子,任谁都不会猜到,一分钟之前,他站在宴会厅中心里嫌弃这宴会不华丽,无聊至极。“你怎么会在这?”
能在这里遇到玉音,实在是意料之外的惊喜,迹部目光移到旁边,尤其是玉音挽住的场静司的胳膊,若没有这人在就更好了。
玉音实话实话:“和松平家主有些交情,受到邀请就来了。迹部你呢?”
遇到熟人,总比和那些陌生人打交道要舒服些,她泛开真心的笑容,而不是之前陪伴的场静司与人寒暄时的商业微笑。
“一样,”迹部笑道,“迹部家收到了此次生日宴的邀请函,但父亲大人和母亲此刻都不在国内,我就代替他们来赴约了。”
哎呀,被人故意无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