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想着她,常常自责的睡不着,是他连累了她,让她踏上了漫长的为他报仇的路。
假如他当时能让她知道他还活着,她就不会为他受苦了。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场火,等他知道发了大火,他小时候的玩伴被烧死了的时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烧死的人叫刘青山,跟他们是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后来他找到了他的父母亲人。他的双亲在外出务工时遇到塌方,双双遇难,后来他就和奶奶相依为命。他奶奶是个残疾,耳朵不行,眼睛也看不见。不过她很深明大义,不想让孙子守着她在家里种那几亩田,硬赶他到城市里闯一闯。
出事的前一晚,莫小军把夏一涵送回家里,在回他租住房的路上遇到了刘青山,他因为没钱,就睡在临江边的桥底下。
当时黑灯瞎火的,莫小军没看到他,一脚绊到了刘青山的腿,把他弄醒了。
他嘟囔一声:“算我刘青山倒霉!”就是这么一句话让他们相认了。
莫小军听说他要找工作,就说看能不能帮他介绍一下看,他也没地方住,他就把他带回了自己的住处,让他安置下来。
并跟他说:“你给你奶奶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就说遇上了我,让她老人家放心。哪天我休息,带你去买个手机,你先把我号码告诉你奶奶,有事她好能找到你。”
刘青山于是就用莫小军的手机打给邻居,并要邻居把他的情况转告给奶奶,也求邻居把莫小军的号码给记下来了。
莫小军住的地方只有一张单人床,他看刘青山太累了,就想让他一个人在那儿睡个安稳觉,不想两个人挤在一起,他自己则走了两条街,找了一家便宜的旅店住了一晚。
早上他回租住房的时候,看见那间房烧的差不多成了一个空架子,警察拉起了警戒线,跟他身高体态相差不多的刘青山体表的肌肉全被烧焦,警察用白布遮着,露出来的一点点脸已是面目全非,不能辨认了。
莫小军当即想起了前一晚于珊珊的警告,他恨不得立即把那个女人翻出来,让她偿命。这时他却接到了刘青山老家打来的电话,说刘青山的奶奶昨天半夜里胃出血,现在村子里的人把她送去急救了。
刘青山已经替莫小军死了,他奶奶那时有危险,他顾不得别的事,决定还是先去照顾他奶奶。
那时他也想给夏一涵打电话,叫她别怕,告诉她,他没死。但他当时顾虑很多,他知道于珊珊的目标是他。要是于珊珊知道他没死,会不会继续下手?要是知道他没死,说不定她不解恨,对付夏一涵。
这么想着,他一狠心,索性让大家都认为死的是他,这样于珊珊可能暂时能平静。为了造成死亡的假象,他把手机卡也换了。
他想,等刘青山的奶奶好了,他就回去想办法把于珊珊绳之以法。刘青山的奶奶辗转了几个地方治病,最终还是没有保住命。一个月以后老人过世,莫小军代替刘青山把他奶奶埋葬送终。
一个半月以后,他半夜悄悄回到以前的家,想要把夏一涵接走,先把她安置妥当,他才能后顾无忧地去解决于珊珊的问题。
谁知道家里已经人去屋空,他不想让人知道他还活着,想在暗地里对付于珊珊,于是所有寻找莫家人和夏一涵的事都只能悄悄进行。
莫小浓已经不在原来的高中,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他去过夏一涵的大学,找到没见过他的同学问过,说夏一涵的亲人死了以后,她去政府门口拉横幅,还去上访闹事被关后记了大过,学校把她开除了。
莫小军此时后悔莫及,更加疯了似的寻找夏一涵。这一年多以来,他除了做必要的工作赚取基本的生活费,其余的时间都用来找夏一涵和搜集于洪涛的罪证了。
他以匿名的形式把他搜集到的于洪涛的证据都发到了省级检查机关,只是官官相护,还并没有看到于洪涛落网。
“你打算躲酒酒姑娘到什么时候啊?”费子腾的问话又把莫小军从记忆里拉回。
“我要走了,我要去办一些很重要的事。”莫小军按灭了烟,缓缓说道。
“去哪里啊?你要是不愿意在这里,换一家店就是了。”
“不了,我要休息一段时间,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来的。”
……
回叶家的时候,酒酒就像丢了魂似的,夏一涵看着真是不忍心,劝她,她又根本不听。
夏一涵想不到,短短的几次见面,酒酒真会动这么深的感情,竟然还哭了,哭了很久。她说完了,她错过她最爱的男人了,这辈子再也找不到一个这么有感觉的人了。
“真是个傻丫头!”夏一涵感叹地拍酒酒的手,酒酒趁势靠在她身边,一直哽咽地哭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