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懒虫!大懒虫!快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了!”
世间万种,我觉得睡懒觉是我平生最爱,其次才是莫之言。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情愿的翻了一个身,用丝绸的被子蒙了眼睛,打算继续睡去。
一只软乎乎的手伸进了我的被子里,冰冰凉凉的挠上了我的胳肢窝。
挠痒痒算什么本事?我轻轻的一憋气,身上痒痒酥酥的感觉瞬间就被赶走了。
任何事都阻挡不了我要睡觉,何况,根本就没有什么急事呢!
那个声音顿时就带着哭腔了:“你要是再不起床,我们就看不成歌舞大会了……”
“好好好小祖宗,你都看了多少天热闹了?要看你就自己看去,你让你的魔童哥哥陪你。以后你要是再敢催我起床,我就……”我懒洋洋的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无奈的说,“我也拿你没有办法。”
睁开眼,一张被抹得乱七八糟的脸吓了我一跳。
大红的嘴唇,粗重的眉毛,眼睫毛上沾着湿乎乎的东西,特别是两腮的腮红,像一个猴子屁股一样。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摸着她的头说:“如意,你又被魔童化成了这个鬼样子?这不是去参加歌舞大会,是去参加鬼节!”
“魔童哥哥不是故意的,他说学着学着就会化好啦!”她被毁了容,还一份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今天要穿得漂漂亮亮的,不要让别人取笑我们刚才来的人不懂规矩。”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吩咐如意。
我今天穿了白衣绿裙,简简单单的款式,略略用点粉黛,也是清汤挂面的样子。
穿戴好,用一条粉色的头巾把顺滑的长头一束,成了。
我掀开粉色的珠帘,信步走到大厅里,大厅里空空荡荡的。
“你的魔童呢?”
如意蘸着水在抹脸上的腮红,越抹越不像话,完全成了一个小叫花子的造型。
“你是想问你的莫之言吧?”小叫花子古灵精怪的说,“他和魔童去后面山上练剑了。”
“练剑练剑,这里又没有坏人,我们又不会出去,还用剑干什么?”
“可是不止他在练,魔童也在学习,就你,在睡懒觉。”如意嘟囔着。
我们从人间来三界馆有一段时间了。
具体是多久,我确实记不清,三界馆里的光阴,跟外界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不能用人间的计时方式来说三界馆里的光阴岁月。
这里的阳光很暖和,四季如春一般。听瀛雪说,这里的季节是很随性的,如果大部分人都喜欢春季,那么春季就会长一点,如果都想看看雪,冬天就会突然来临。季节的轮回交替从来不按套路出牌,都是按照人们的喜好。
如意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我倚窗站着,外面姹紫嫣红一片,都是我在人间从来没有见过的奇花异草,来了三界馆,从一开始的好奇惊讶,到后来的习惯,再到现在的依赖,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们会离开这里。
因为这里有安静的阳光,有新鲜的空气和奇峰异景,有与世无争的平静,有人与人之间的谦和相处——不管你从何处来,不管你的身世来历,种族,肤色,美丑,不管你是人是妖魔还是仙,前世今生有什么恩怨,那都一笔勾销。只要进了三界馆的门,那就是三界馆的子民,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大家都是平等的。
更重要的是,这里有莫之言啊。
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在三界里,我们担惊受怕,为了妖族的生死符,为了魔界的紫莲,为了灵犀剑,我们被追杀,被逼迫,被一次次逼进绝境,被别人将我们的生命挑在刀尖上,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