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泽将柳文清护在身后,问他,&ldo;总兵是办什么要务?&rdo;
白威是个粗人,哈哈大笑,极其高兴,&ldo;我抓到了当年陆党案的余孽,正要上报朝廷,也亏了我家舅舅提醒。&rdo;
白颂闲朝着柳文泽颔首。
柳文泽也朝他回礼,心里却在想,白颂闲出现在这里干什么呢?
陆党。余孽。
柳文清默念了几遍,心里咯噔一下,身形几乎站不稳,藏在袖子里的手却被另一只手牢牢握紧。
柳文泽平静的说,&ldo;这是好事,本官执掌宛南地区,也不能懈怠,该好好审问这陆党余孽。&rdo;
白威再愚笨,也听得出来柳文泽这是要人的意思,哪里能轻易放弃向朝廷邀功的机会,&ldo;待我上报朝廷,定亲自将人送到府上。&rdo;
&ldo;那多谢白总兵了,我有家事,就先走了。&rdo;说着,微笑着带着柳文清继续往前走,与那行人马擦肩而过。
待到军队车马声远去,柳文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柳文泽握着,似被烫了一般挣开。
柳文泽冷笑了一声,&ldo;可惜你的野男人已经被抓了,三哥,你是不是要陪他去坐牢?&rdo;
柳文清摇摇头,说,&ldo;我原本以为他们都不在了,我一个人孤独于世,却还是活到了现在。见到陆渐羽还活着,我心里自然高兴,可是谁都不是当年的那个谁了,乍见之欢虽喜,可却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做。&rdo;
柳文泽听完,忍不住问,&ldo;陆渐羽想做什么?你又想做什么?&rdo;
柳文清抿嘴不语,并不想回到柳文泽的问题。
其实柳文泽不是没有察觉,他绝不会相信柳文清会甘愿在花街柳巷写些淫词艳曲度日,放浪形骸,了此一生的,除非是他在做的事情需要用这些做掩护。
而陆渐羽已经远遁关外多年,却不顾生死千里迢迢来见柳文清,又是为了什么?
他虽然嘴上拈醋惹酸,却也只是气气柳文清的气话,他绝不相信陆渐羽来找柳文清是为了叙旧和私情。
除非,除非是为了……为了他们共同的那位恩师‐‐五年前在朝廷倾轧中打为谋逆的陆相翻案!
柳文泽此生只有幸见过陆相一次,那是五年前的上元夜,陆相站在雪夜佛殿前的树下,没有穿官服,只穿着一身月白长袍,芝兰玉树,如同偷跑下凡尘的月宫神仙。
这样有名望的长辈,却非要给一群小辈算命,没有半点架子和体统,和传闻中刻板严肃的宰辅很不同。
没有任何相信陆相会谋逆。
柳文泽其实也不信,他不相信一个想要退休后在红尘烟火中摆一个小摊算卦的人会谋逆。
谁都知道,只是时局和江山见不得陆相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