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是我是。&rdo;
许久不曾开口的柳文清忽然道。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到一直没有说话的柳文清身上,从五年前逐出家门到此刻前,柳文清一直是&ldo;我不是你家人,不管你家的事&rdo;的退让态度,从来没有如此强硬过。
‐‐这几乎让所有人都忘记了,他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填词梅郎,也曾是敢于在城墙上万言书的睦州魁首柳三公子。
&ldo;父亲……不,柳老爷亲自留下遗嘱,要将柳家留给我三哥。&rdo;
柳文泽说。
白颂闲讪笑,&ldo;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请贤侄快把遗嘱拿出来吧。&rdo;
柳文泽哽了一下,随即笑开,&ldo;现在不在身上。&rdo;
&ldo;那便请贤侄拿着遗嘱在上门吧,只要您把柳兄的遗嘱拿出来,我相信柳家人不会不服气的。&rdo;
柳文泽立即道,&ldo;好。一言为定。&rdo;说着,拉着柳文清就要走。
柳文泽想抱走阿宝,柳文清却阻止他,&ldo;阿宝离了那口棺不行的。&rdo;
柳文泽没有理解什么意思,却还是说,&ldo;好,那我们把那口棺也带走。&rdo;
◇叁捌◆
屋外风雪潇潇,屋内却停放着一口硕大的棺材。柳文清坐在炉子边煎药,柳文泽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小女童,她长得实在是太像他了,不是他的女儿才奇怪,他之前竟然还去质问柳文清这是谁的女儿,也怪不得三哥恼她。
可是她这是怎么了,柳文清说她只是睡着了,是怎么意思?
他转过去对上柳文清的眼睛,柳文清把头扭过去,也不和他说话,他便知道了,他大概是恼他了。
忽的,小女孩的嘴巴扁了一下,他回过神来,阿宝已经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他,奶声奶气的问他,&ldo;你是谁?我阿爹呢?&rdo;
柳文泽正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他和她的关系时,&ldo;那是你五叔。&rdo;柳文清很平淡的说。
他这话语虽然平淡,柳文泽却知道柳文清心里有一团无法找到出口的火气,知道他在怨他自作主张,他也只好乖乖闭嘴。
过了一会儿,柳文清端着一碗乌黑的药汁走过来,小女孩已经爬起来,两只小手抱住柳文清的腿蹭了蹭,亲亲热热道,&ldo;阿爹,我好想你。&rdo;
柳文清忍住酸涩,佯装打了一下小女孩的头,公正严肃地说,&ldo;讨好我也还是要喝药的。&rdo;
阿宝扁了扁嘴,十分委屈,&ldo;以前阿爹来看我时,总是给我喝粥粥再吃药药的,为什么今年只有药药……&rdo;
柳文清喉咙发涩,他和阿宝约定,每年腊八时,就会来看她,梦里不知年岁,想是阿宝以为又过了一年。
阿宝又蹬着小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说,&ldo;阿宝五岁了,今年可不可以多陪会儿阿爹,再睡到木匣子里去。&rdo;他忽然不想解释了,柔声道,&ldo;好……都听阿宝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