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沪丰号船上的人舒了一口气时,掌舵的刘哲文发现出海口游弋着日军一艘巡逻艇,巡逻艇上坐着十来个日本鬼子和伪军,其中伪军有一半,这十来个人全部全副武装,封锁出海口。于是刘哲文指着那艘巡逻艇大叫:“鬼子的巡逻艇!“身边的李国民见状,大叫:“准备战斗!”
“冲过去吗?”刘哲文问。
“全速冲过去!”李国民果断地命令,然后掏出手枪。
季飞燕、蔡冰月、邓敏和汪取义迅速把子弹上膛,瞄准巡逻艇上的敌人。卫平不顾绑着绷带的右手臂上的伤口疼痛,坐起身,试着左手开枪,但是扳不动扳机,只好放弃了。巡逻艇上的日军小队长平首夫见有艘渔船全速向他们的船驶来,马上鸣枪警告,大喊:“停船检查!否则我们开枪!”他身边的一个汉奸翻译用中文大喊:“停船检查!否则我们开枪!”他们见这艘渔船置若罔闻,随即噼噼啪啪地朝沪丰号开枪。
“等靠近了再开枪。飞燕,你身上还有几颗手雷、炸弹?”李国民问。
“手雷用完了,我自制的球形炸弹还有四颗。够他们喝一壶的!”季飞燕自信地朝身边的李国民说。
“我的手雷也用完了。这下就看你的球形炸弹了!”李国民拍了一下季飞燕的肩膀,笑了笑。
“大家注意隐蔽。”李国民后面的邓敏提醒她身边的蔡冰月、杨淑云和胡惠英,见刘哲文直立着把着船舵,揪心地提醒:“哲文,把头低下一点!小心子弹!”话音刚落,一颗子弹打碎了驾驶舱的玻璃,一块玻璃碎片划破了刘哲文的手背,鲜血直流。刘哲文只是哼了一声,强忍着刺骨的疼痛,全速冲向出海口。为了冲出去就算牺牲我也在所不惜!大不了三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李国民看了也挺揪心,心想,大家现在开枪,可以引开敌人的火力,刘哲文会安全些。想到这里他就大喊一声:“打!”于是大家纷纷开枪。
躲在舱门口的季飞燕嘴里念叨着,左手食指扣着右手掌里的球形炸弹:“再近些!再近些!……”
刘哲文听见了,把握着船舵向巡逻艇冲去。日军小队长平首夫见势不妙,接过一把冲锋枪,“哒哒哒”,子弹又向驾驶舱射来。一颗子弹击中了刘哲文的左锁骨。刘哲文眼一黑,身子往后一仰,倒向船板。李国民见状,揪心地扑向刘哲文,伸出手臂搂着刘哲文,把中弹的刘哲文送到邓敏的怀里。这时船开始左右摇晃,像一个醉汉一样在发飙。李国民挺身而出,顶替刘哲文把舵,把船稳住,然后冲向三十米远的敌巡逻艇。
“冰月,掩护我!”季飞燕突然站起身,奋力向巡逻艇掷出手里的球形炸弹。“轰”的一声,炸弹在距离巡逻艇五米远的水面爆炸,激起一根几米高的水柱。趁着水雾未消散和离巡逻艇更近了,季飞燕看准前面的巡逻艇,又扔出一颗炸弹。这次炸弹在巡逻艇甲板上爆炸,把甲板上的四个敌人——其中有两个日本鬼子炸翻,有两个伪军士兵被炸翻落水。日军小队长平首夫趴在甲板上,举枪朝季飞燕就是一梭子。所幸季飞燕因为用力过猛,人向前一俯,蟀趴在甲板上,子弹从季飞燕头上飞过。不过要不是蔡冰月眼疾手快,左手抓住了季飞燕的左脚,她就会整个人掉进水里。
炸弹把巡逻艇炸得漏水了,船身开始倾斜。巡逻艇上的敌人呼号着纷纷跳下水。李国民趁着敌人落水和眼前的硝烟,从巡逻艇擦肩而过,驶出了港口,消失在漆黑的海面上。李国民等人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
发现安全了,黄纾环、邓敏和蔡冰月此时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躺在舱里的地板上闭目养神。刘哲文则捂着伤口躺在地板上咬牙坚持。鲜血汩汩地从他的手指缝里流出来。
“李先生,这一带海面我熟悉。让我和取义来把舵,你们赶紧给哲文、邓敏和黄小姐消毒止血包扎。”
“李先生,我俩可以给邓敏和黄小姐消毒吗?”胡惠英问李国民。
“多谢!急救包在这个包里。——先给哲文消毒止血包扎。哲文,你忍一忍,我们要把你身体里的弹片取出来。”李国民、季飞燕请胡惠英、杨淑云帮忙,先后把蔡冰月、邓敏和黄纾环小心地抬到一块双人床上。李国民和季飞燕先为中弹的刘哲文消毒止血包扎,然后又为邓敏和黄纾环消毒止血包扎。
“不知道丁媛、宝马真、韩船长他们安全离开没有?”季飞燕心里牵挂着,说。
“应该安全离开了。老汪,敌人是什么时候封锁码头,禁止船只出港的?”李国民问汪取义。
“就在你们到达码头的前两分钟。”
“看来韩船长他们安全离开了。”李国民稍稍安了心。
事实正如李国民所料,此时韩船长他们正驾驶着广兴号货轮劈波斩浪地全速向香港航行。胜利的曙光就在他们面前。
这时黑漆漆的海面上一盏亮着昏黄灯光的航标灯出现在韩友鹏、宝马真等人的视线。
“我们已经航行在公海上,比较安全。如果李国民他们一切顺利的话,解救行动只需三十分钟。他们在我们的后面,距离我们只有十海里,前面航标灯的地方好像是鹿儿岛,余大副,你看看是不是。”在驾驶舱里,韩船长把望远镜递给把舵的余大副。
“嗯,没错。就是鹿儿岛。我们是不是按计划把船停泊在鹿儿岛,等待后面的沪丰号?”余大副问。
“对,把船停泊在鹿儿岛。等上三十分钟,看看能不能等到沪丰号渔船。”
“前面的鹿儿岛有人吗?”丁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