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颔首。
“你喜欢她?”文酒恍然,然后笑着解释道,“真的只是生意,你也知道,现如今这年头,想要找一个真正有本事又和善又顺眼的相术师究竟有多难了。我有一块地,需要找人看看,而且最近流年不利,很多生意都不好做,若是再不想想办法,恐怕会赔成穷光蛋。”
“文老板谦虚了,您若是成了穷光蛋,将会有多少人无事可做啊。”
自古,士农工商,虽商处于末流,但谁都不能否认每一行都是重要的。
而文酒,又不单单是一个寻常的商人。
民不与富争,富不与官斗,可也要看是什么民,什么富。
顾霖一直都觉得,宇文家将文酒逐出家门,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不然的话,如今的宇文家,绝对不会是如此情况。
“这还不是靠你们吗。”文酒呵呵一笑,“还去喝酒吗?”
“去啊,好像很久都没有跟宇文叔叔在一起待过了。”顾霖声音温和。
“叔叔……”文酒面色怪异的念叨了一遍这两个字,“我这算是拔高了自己的辈分儿吗?”
“各论各的,当然,如果您想的话,我也不介意。”顾霖呵呵一笑,面对对方如此明显的调侃,竟然回答的十分认真。
文酒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以后还是不要提宇文两个字了,我怕有些人会不高兴,毕竟我可是被从族谱上划去名字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用这两个字呢?”
“不过你倒是挺让我吃惊的,竟然真的能在顾家站稳脚跟。顾小哥,来历不明啊,你居然能活到现在,走到这个位置上。”文酒的声音说不上是佩服还是诡异,总之,他的神色跟目光让顾霖觉得有些不舒服。
就好像从丛林中的蛇盯上了一般,而你却不知道那条蛇有没有毒。
“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而已,这个位置有什么了不起的吗?若陛下信任你,那你便是权臣,能让人畏惧几分,若是陛下不信任,不给你差事,又有什么实权?在开朝之初,锦衣卫可没有如今这么威风,只能做一些招人恨的,偷偷摸摸的事情。”顾霖嘲弄的弯起了唇角,“更何况如今我连这个位置都丢了,只是任一个闲职,每天混日子罢了。”
“听说,陛下有裁撤锦衣卫的打算?”
文酒与他并肩而行,低声打探着最为隐秘的消息。
“文叔叔是听谁说的?”顾霖蹙起了眉头,“我倒是觉得裁撤内阁还比较靠谱一点,毕竟有了丞相,下面还有三省六部,文叔叔不觉得他们的职责都是重合的吗?”
“那天枢阁呢?还有国师,听说国师遇刺了,你做的?”
“文叔叔未免也抬得起小侄了。”顾霖摇头,“天枢阁只属于陛下,人数亦不多,官职也不高,撤不撤的也就是陛下一句话而已,至于国师……请恕小侄直言,就算是朝廷开始打压相术师,国师也依然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因为他本就独立于他们之外。”
“你说,那些只会相面算命的大师们,是如何混到如今这种尊崇的地步的?”文酒嘲弄而又讽刺的道,遍读史册,也只有他们大周独一份罢了。
“自古佛道两家便交替被人尊崇,任何东西的发展,都是有道理的。”顾霖含糊的回了一句,探究的目光从文酒身上扫过,“文叔叔对这些事情这么关心,是想入朝为官了吗?侄儿很好奇,会有多少人替叔叔您说话,或者做担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