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意皮笑肉不笑,睁眼说瞎话:“对。待会儿你尝过就知道了,这粥熬得实在不错。”
露馅儿了。但只要她不承认,他就没证据。谅他也不至于提出搜这宅子的荒唐要求。
“你紧张什么?”霍奉卿睨她。
“我并不紧张。只是这么大眼瞪小眼,有些尴尬,”云知意对上他的视线,“对了,这半个月你去过学馆么?”
霍奉卿收回古怪视线,不咸不淡地答:“秋日宴之前又无课,我去做什么。”
云知意既要转移话题,当然不能就此冷场,只能继续没话找话:“可很多家在外地的同窗,似乎都会留在学馆内温习功课。”
云氏子弟幼承庭训,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
过去每年的秋季长休她都会出外游历,一两个月之内都不在邺城,但这不代表她对同窗们的情形一无所知。
她依稀记得,陈琇的家在距离邺城百里外的小镇顺安,为节省路费,秋季长休时陈琇就会留在庠学继续苦读,等到到冬季小考放过榜才会回家一次。
云知意有些好奇,难道霍奉卿就没想每日去学馆见见心上小姑娘?
霍奉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别人在学馆,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心虚得忘了我家就在你家隔壁?”
“我心虚什么?”云知意白他一眼,“话不投机,你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
云氏祖宅坐拥南郊一个小山坡,靠山临湖,占地宽广到能赶上半个城北官驿那么大。
京中派来的仆从、护卫还在路上,眼下云知意身边人手不足,虽小梅与竹僮们尽力收拾,门前那条林荫道还是没能规整成景,略显荒芜。
言知时回头看看身后气势磅礴的云氏照壁,离开的步伐有些闷重。
他垂眼嘀咕:“一个人住这么大这么偏僻的宅子,她晚上真不怕?”
“呵呵。”霍奉卿冷笑一声。
言知时疑惑扭头:“霍大哥,你做什么突然冷笑?吓我一跳。”
霍奉卿作云淡风轻状,眼神放得远了些:“没什么。”
言知时抿了抿唇:“霍大哥,不知是不是我多想了。我总觉得长姐……好像在宅子里藏了什么人。”
“为什么这么说?”霍奉卿面上平静,脚下却重重踢飞一颗小石子。
言知时道:“先前我刚进饭厅时,揭开盛粥的小木桶盖子看了一眼。”
那小木桶里的粥只剩一半,但最初装满时的痕迹还在。原本是足足能分出七八碗的一整桶。
“当时桶里的粥尚余三分热,也就是说,从那粥被端上桌,到我揭开,绝不超过半个时辰。再扣掉长姐出来接我俩的时间,这就表示她坐下吃饭最多两盏茶功夫。那么短的时间,她怎么可能吃下三四碗肉蓉粥?”言知时有理有据,力证自己绝非凭空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