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视前方的墙面,力持镇定:“不、不要管我的手。它们……还好,谢谢。”
顾子璇一头雾水。这看来不是冷到抖,怕是受伤了?
碍于陆续有与会官员进入议事厅,顾子璇拍拍她的肩后,赶忙走向自己的座位。
刚要落座,正好瞧见霍奉卿满面春风地进来。
今日继续由霍奉卿主持旬会合议,因此他需要经过顾子璇的位置前往长桌尽头的主座。
顾子璇扭身等着,待他经过自己的座椅后方时,小声问:“你昨夜不是又跟去望滢山了?知不知道知意的手受伤了?”
霍奉卿脚下滞了滞,隔桌望了一眼满面通红的云知意,恍然大悟般抿笑,以气声含混应道:“没受伤。她大概就是,手酸吧?”
那头的云知意虽然没听清他在对顾子璇说什么,但看他口形,大概也猜到了。
想起昨夜自己被这家伙撩拨到意乱情迷,之后节节败退,之后被蛊惑到任由他狂乱放肆,云知意羞耻到快冒烟。
众所周知,恼羞成怒的人总是容易有些过激行为。
她想也不想,抓起桌面的卷宗就扔了过去:“闭嘴!你才手酸!”
霍奉卿含笑的俊面浮起淡绯落霞色,精准接下她扔来的卷宗,左右看看自己玉白修长的手指,小声冲她挑衅抬杠:“我手可没酸。云大人,恕我直言,你都是我‘手下败将’了,不好这么横吧?”
昨夜他俩的手分明“互有往来”,反正最后哭的人不是他。
这一刻,云知意心中升腾起熊熊烈焰,不知该先烧对面那个洋洋得意的家伙,还是该先烧“手下败将”这四个字。
不对,她现在根本就不能看到、听到、想到“手”这个邪恶且靡丽的字眼!
第88章番外四
承嘉十六年,才一开春,原州就热闹得不像话。
尤其州府所在的邺城,码头驿馆、街头巷尾、茶楼酒肆、歌舞伎坊,凡是人多的地方就有各路消息满天飞。
二月初,帝师成汝前来原州走马上任,接替年时已高的章老执掌原州学政司,暂定任期五年。
哪怕是目不识丁的贩夫走卒,光听“帝师”二字也能知此事的分量。
原州地处边陲,学政水平向来比别州弱些。如今有了成汝坐镇,就算只短短五年,原州学政也势必气象大改。
邺城许多人都知,云知意幼时开蒙习字是受成汝指点,成汝于云知意有半师之谊。
所以,成汝肯从繁华京中来到偏远州府掌管教化,原州人最该谢谁,不言自明。
到了三月中旬,京中传来田岭一案的三司会审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