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好了!没想到居然有送上门的冤大头……不,我的意思是吕布将军真是好人,居然会请我们这种下人吃酒!”
“行了,屁话真多。”
……
入夜,洛阳皇宫内灯火通明,一队队巡逻甲士秩序井然,却显得极为肃杀。
这些骁勇兵卒皆都是董卓麾下的西凉兵,其余禁军早已被替换掉,可以说整个皇城都完全在董卓的掌控之中。
无论是城内城外还是皇宫内部,遍布西凉眼线,防的便是京中百官,以免生乱。
幽静的宫廷道路上,除却巡逻甲士的甲胄碰撞声,以及偶有不知哪位妃子养的猫儿叫春,此外便是一片寂静。
一名身姿姣好的黑衣人绕过巡逻队伍,从黑暗中悄然窜出,直奔后宫而去,一路飞檐走壁,东躲西藏,每一步都踩得极为轻巧,竟未被人发觉。
长秋宫,皇后居住之所。
因少帝刘辨尚且年幼,因此晚上会在此地逗留许久,与其母何皇后经常在一起,深怕独自一人被暗害掉。
不过如今的何皇后应当被称为何太后才对。
“辨儿,今日宫闱之中流言四起,听说董卓那禽兽欲行废立,你我母子已是朝不保夕。”
何太后不过三十出头的年岁,亦有一番美貌娇容,可谓是天下第一贵妇,否则也不会被灵帝看中,从无根浮萍一路扶摇直上,坐上了母仪天下的位置。
可此时此刻,何太后却是容颜憔悴,粉黛不施,青丝更是肆意披落肩头,细看还能看到其中夹杂的一两根白发。
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就让这位母仪天下的女子忧愁到催生出白发。
刘辨听到母亲这般诉说,心头也是掩上一层厚厚的阴霾,如今被困在这宫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平日彰显大汉威严的皇宫此刻却是世上最金贵的牢笼。
“母后——这皇帝,辨儿不做了好不好?我们去找董卓求情,孩儿自愿从皇位上退下来,让协弟登基,只求老贼能保我母子二人平安,呜呜……”
刘辨悲从心来,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这是他心中第三次这般惶恐,第一次是父皇驾崩,第二次是舅舅何进之死,第三次便是这次。
可这三件事一茬接一茬,已让这位少年的内心变得支离破碎。
何太后原本呆滞憔悴的面容顿时抖擞起来,大声道:
“不行!辨儿你才是皇帝,你才是大汉的皇帝!你是天子!谁都不能让你从这个位置上下来!”
“可是母后……我真的是天子吗?这天底下恐怕只有你才把我当成天子吧……”刘辨哭的低沉,伤心的几不能自语。
何太后脸色惨白,瘫坐在凤床之上,哀痛不已道:
“悔不该听那群奸佞宦官之言,害死你舅舅,否则怎会落得如此下场,难道上天真要亡我母子吗?”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上天愿不愿亡你们倒不清楚,不过董卓肯定是要除掉你们的。”
何太后脸色一变,慌忙抬头朝四周望去,却不知何时在自己凤床旁边多出了一名黑衣人。
何太后急忙将刘辨拉到自己身后保护起来,香肩微微颤抖,却仍强自捡起身为太后的威严。
脸色不变道:“是董卓派你来杀我们母子的?老贼就这般等不及吗?”
黑衣人将遮脸的黑色面巾摘下,露出一副无比惹人的妖颜,不是张宁还道是谁?
原来自昨日与吕布演了场戏之后,张宁将事情交代完便亲自潜回了京城,来办这第二件事。